幕僚回:“夫人可去,公子不可去。”
百里旗道:“要么都去,要么都不去,一个去一个不去,人情只做一半,不如不做。”
幕僚道:“若是不去,恐龙朔宫生疑;若是去了……”
百里旗将圣旨抛在桌上,道:“我无异心,天地可鉴。
叫夫人孩子收拾行装启程。”
过了五日,下属来报:“百里将军,芦州节度使来信,问将军的夫人公子去也不去?”
百里旗道:“回信说早已去了。”
芦州节度使接到回信,想了半宿,也叫夫人公子去了。
宁州节度使唐之盈接到圣旨,先道:“我儿子早被他们整死在开元城了,现在叫我上哪里找儿子送去!”
气了半晌,又冷笑道,“唐瑜在开元城,唐珝在军中,我夫人还用去开元城?”
将圣旨置之不理。
湘州节度使简光耀看了两遍圣旨,对夫人道:“先静观其变。
别人去,我们也去;别人不去,我们也不去。”
过了十日,打听消息的人回来,道:“宁州节度使、夜州节度使、章州节度使没去,余者都启程了。”
夫人道:“已去了四家,咱们去不去?”
简光耀道:“先等等。”
过了五日,下属飞马来报:“后将军孙牧野率涅火军五万,在未离原和章州边界军演。”
再过三日,又来一报:“章州节度使夫人和公子往开元城去了。”
翌日,简光耀夫人登车,再过五日,夜州节度使夫人也动身。
一月之内,七州节度使的夫人和公子均抵达开元城,夫人都上了云阶寺,公子都进了龙朔宫。
此时云阶寺却空了,除了比丘尼,再无闲杂人。
夫人们稍事休息,各自相见了,便一齐前往大雄宝殿诵经,一炷香未完,忽听殿外报:“太后至!”
夫人们齐齐迎出殿外,先俯首叩头,听崔太后道了“诸位夫人免礼”
才敢起身抬头,只见崔太后身骑骏马,神采英华,哪里有半分生病的迹象?
崔太后下了马往殿中走,众夫人敛容叉手跟进去,坐定后,崔太后笑道:“诸位夫人见了我,一定心中诧异,我究竟是病愈,还是佯病?如实对诸位说,我是有病,却是心病,所以劳请诸位千里而来,为我宽怀。”
众夫人面面相觑,丰州节度使夫人先问:“太后有何心病?妾等一定为太后释解。”
崔太后道:“诸位夫人的夫君都是封疆大吏,抚镇一方,武功赫赫,不但能守土御敌,远扬国威,连我在深宫之中,耳边也听得见各家练兵的弓刀响。”
众夫人忙叩首道:“妾等夫君以身许国,俯首供圣上和太后驱驰,万死不敢有二心!”
崔太后道:“话虽如此,毕竟先帝去后,宫中只余我孤儿寡母,难免有杞天之虑。
王师即将东征,届时开元如空城一座,若哪位将军的兵马不小心踏入未离原,岂不惊扰圣上?所以不得已,请了诸位夫人和公子来皇城,陪我母子消遣一段时日。
城中已备下府邸,一切供应与诸位在家同等,若是将军们思念妻子,随时可来皇城探亲,只是夫人和公子却不能轻易出城去。”
末了,崔太后微微欠身道:“我这点伎俩,未必瞒过了诸位将军和夫人,可是将军们依旧愿放夫人和公子来,足证忠诚坦荡。
他日收复润州,也有诸位将军和夫人的功劳,王师大胜凯旋之时,我亲自送诸位夫人和公子上归家之车。”
8
三月初一,兵部下文,命芦州节度使领兵八万南下,屯于芦州、宁州交界;夜州节度使领兵七万北上,屯于夜州、宁州交界。
三州兵马纵连一线,千座烽火台遥相呼应,朝烟起而夕援至,共筑起一条抵御西项的防线。
西边解除了后顾之忧,东征大事便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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