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恭维道:“日薄西山通常指那些放下世间俗事烦杂的耄耋之年,先生外不过知命之年,内有宏图在胸,一展抱负之龄,着实不该这般轻言颐养天年。”
这话一出,便是个知晓底细的。
李秀才眼中锋芒瞬间闪现,很快便归为平静,他双手叠在腹前慢悠悠道:“自古一朝君子一朝臣,老夫空有凌云壮志,奈何时运不济,不晓得你们又有何解?”
“再有何解,也轮不到后生随意言语。”
程昭笑的一脸谦虚,但他自称后生便也是向李秀才透了个自身带着功名的底,道。
“噢!
?”
果然李秀才终算是对他起了些兴趣道:“你是哪一年的?什么功名?唔我瞧瞧,估摸着是举人吧!”
上下的打量着程昭,这般年龄哪怕是中了举人,那也是极其难得的了。
“晚辈是天乐十八年的举人。”
程昭微微躬身一礼,回道。
今年是天乐二十年,瞧着眼前年轻人也就十*岁模样,两年前就已过了乡试,也是书读的不错的。
李秀才收了些平日的嘻笑胡闹,又问道:“那为何不去会试?若是得了个贡士参加殿选,少不得一个官身。”
总比跟着成靖侯府作个贴身人要来的更正路一些。
“实不相瞒,我那举人功名之所以能够点中,多亏了世子之前在功课上的点拨,家中长辈之意,便是让我跟着世子静静心。”
省的太过浮躁若是落了榜,反而容易生出颓败之心,程昭道。
世子点拨!
?世子自己这才多大!
?
李秀才本能的先是一愣,李秀才了然的点了点头,成靖侯府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儿子,早早就被封了世子,自小就聪慧,如今长大成人,身姿挺拔、气韵盎然,奈何天妒人才、又身处夹缝之中遭受*,生生弄的这么一个破败身子。
可惜啊可惜!
可转尔再一看程昭,觉得他虽还二十不到,可整个人身上透着的气息,却是比一般同龄人要稳重精明许多,看来这程家长辈也是有着自个儿的打算的。
他一个隐居在乡野之间的废帝时期的臣子,也没那么多精力管闲事了啊!
李秀才只黯然了一会儿,到底经历过世事,很快就恢复过来,他理了理已经磨了边还略显的脏的衣袖,大声道:“大冷天的!
你们谁来陪老夫痛饮几杯?不过,那酒也不是白给的,你们得帮着老夫将酒给起出来。”
“好咧!
稍候片刻,待我寻把称手的器物。”
江义于一旁听着全程,就这句话最合他意,他立马站起痛快应声道。
几铲子下去,菜园子旁边的一棵老梅树下就起出两坛子酒来。
开了封,顿时酒香四溢,令人闻之心情舒畅。
世子见外头热闹,便也出了屋子。
有些事心知肚明,着实不能摆在台面上说,尤其是关乎身家性命。
故尔四人间心照不宣的互饮,便也是一种舒缓心情的方式。
正就着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豆干、一碟子猪耳朵、闻着开得其实也不怎么好的老梅树香,外间便有人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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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叨扰的不是别人,正是每人手里各提了两个篮子的胡香珊与胡成。
篮子里面放有玉蜀黍、白萝卜及大白菜、还有两只烧鸡与鸡蛋,以及昨夜与自家阿娘连夜做出来的护膝坎肩。
李秀才平日里是一个人住,故尔待世子待人收拾妥当进了内室之后,来应门也便是只能他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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