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碎碎是很怕夏辰安哭着求着非要跟她在一起了,然而人家真的不勉强她的时候,她突然还有那么点小失落,被人亲完还喊人哥哥——怎么着都有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意思……
夏辰安说话算话,答应了不乱来就真的一直挺乖,每周末回家时会在一班转角的楼梯口等她下来,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最初的尴尬过去之后,叶碎碎竟也习惯了这种心照不宣的状态。
除了听见画室里有人乱传夏辰安跟别人的八卦的时候憋闷得很,酸得不行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香樟树的叶子一片片落下去。
温度也一天天降下来。
眼看着美术统考一天天逼近,画室里的气氛也是一天比一天严肃。
只要坚持练习,画技是只进不退的。
大家都铆足了劲画,想抓紧最后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分数再上一个级别。
很多人一天画两三幅色彩也是常有的事,一下课便有一帮人蜂拥去洗手池,洗颜料盘洗笔刷洗水桶。
洗手池常常不堪重负,颜料残渣堵住了下水管道,腌臜的浑水冲不下去,纷纷返上来从水池里溢出去流到地板上。
不一会儿,这房间里便成了汪洋大海,洗颜料盘洗得投入的人没注意脚下,等回过神来已经被困在水池边成了座海上孤岛。
就算房间被淹了,颜料盘也还得洗啊,课不能耽误。
要么冒着被其他年级班主任发现并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风险,去他们那儿的公共厕所洗。
要么就想向抓鱼的老翁学习,挽起裤腿漂洋过海去洗画笔。
像秋天还好一些,入冬的时候那简直就跟世界末日没差。
那水凉得刺骨,把手伸下去命就已经没了一半。
哆哆嗦嗦洗完几块颜料盘,手指已经不是自个的了。
更不用说下水管被堵的时候,地板上的水浸湿了裤脚,那布料就黏湿湿的贴在腿上一整天,到了晚上能掉冰渣子。
每逢这时,老万就骂骂咧咧喊校工来修,修的速度还赶不上下水道堵的速度,后来没办法,只好给他们在艺术楼东侧又装了一排水池。
艺术楼一楼大厅是一片开空的空地,原先地上放着的“art”
字样的绿皮沙发被他们挪到了一边,在地上把众人的画一字排开。
那些画在每个人画架上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被并排放到了一起,差距就显出来了。
叶碎碎看自己的画,左看也丑,又看也丑。
看看旁边人的画,又觉得比自己的更丑。
女老师杵着一根小棍,一张张指着点评,被夸了的自然心花怒放,被批评了的也都暗暗攥着手指,在心里发誓下次一定要画得再好些。
叶碎碎的画每次都是中规中矩,点评了多少次都是还行,好像画得还可以却也一直没有特别大的进步,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到了传说中的瓶颈期了。
有些郁闷地想去上个厕所,却正好看见葛婧从隔间里推门而出——正把手机往自己兜里揣。
葛婧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后笑着朝她做了一个“嘘”
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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