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子头已经下了马--这穷乡僻壤根本没有路,在这等地方骑马其实是件看起来风光但实际遭罪的事,跟随自己的这匹马也算良骏了,如果将马的脚脖子扭了更有些得不偿失。
王三刀讲的什么,牌子头根本浑不在乎。
他的目光定焦在那名所谓的“特使”
身上,对这个身份牌子头不以为意,这倒不是他坐井观天没有见识,也不是他不懂物使的尊号,而是蒙古铁骑横行欧亚数万里,灭国无数,即使对手强大如金国、花剌子模、宋国,最终不也没了吗,因此,蒙古上下,从来就有一种目空一切的优越感,不把其它国家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上都的忽必烈大汗--也就是如今的皇帝,一再强令各地要休兵养民,要不然,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国臣民,如何有机会杵在那边聒噪,早就被自己一箭射死了事,省得折腾。
不过,听这王三刀所言,那东婆罗国人讲一口汉言。
听闻宋国小皇帝投海自尽之后,一些不愿臣服的宋国军民驾船渡海南逃,这东婆罗国,搞不好也是前朝的遗民,在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的蕞尔小国,这么说来,搞不好还是大元最末等的南人之余脉。
想到这里,牌子头更没有把这位“特使”
看上眼,但他仍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芗泉,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那张稀奇古怪的兵器上。
有些像弓,这是他的政事也速答儿数次。
巴图鲁私下说了,如果能立下功勋,他会找机会向都总管说上一两句,牌子头当时就高兴坏了。
张孝忠可不是一般人物,其父张万家奴本甚得云南王喜爱,而其本人又作战勇猛,在四川、云南二地也渐渐打出了名声,将来前途无量。
另一个也速答儿何许人也,更是叱咤风云的当朝重臣,曾以功拜西川等处行中书省右丞,加赐金帛鞍辔。
后来,雄左、都掌蛮得兰纽反元,上都诏其以兵讨降之,又改四川等处行枢密副使,后又进同知四川等处行枢密院事、平章政事。
如果能让都总管甚至行枢密院事稍微关注一下,这比起在千户府里一步一步往上爬,那要不知好上多少倍。
其实,这牌子头也不仔细想想,这巴图鲁什么身份,虽不说也速答儿总领四川,就是军民府都总管,也不是寻常人能见得到的,巴图鲁有几斤几量,能在都总管、行枢密院事面前说上话,巴图鲁无非就是在儿时好友前吹嘘一番而已,但这牌子头就是信了。
于是,牌子头打算自己的人马亲自上阵,以博取功名。
他对李芗泉不肯乖乖就范也没有太在意,这结果在他的意料当中。
牌子头目测了双方之间的距离,约180步,这个距离上,他的大弓不一定能箭射到对岸,就算射到也绝对没有了穿透力。
他回头在自己的牌子里挑了个精瘦的骑兵:“去将此獠拿下,把弓替我取来!”
精瘦骑兵反问一句:“若这厮不肯就范呢?”
牌子头瞥了李芗泉一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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