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坦白交代。
我的妻子过身了。
临终前,她希望我能预留一年时间为她完成唯一的遗愿:亲手将遗书交予离家出走多年的生母——黄女士。
事隔多年,黄女士曾在多个地方落脚。
我每次根据綫索赶至时,她早已迁居。
辗转间,我追寻至竹寺……
「距离一年限期,还剩多少日子?」大叔生起关切之情。
「三日。
竹寺很可能是我的最后机会。
」我加倍留意他的神色举止。
「不考虑延长?」大叔表现出来的的关切绝对超过一个陌生人该有的限度。
「妻子信缘份。
她认为努力过后仍没能找到,证明彼此有缘无份,毋须强求。
她还叮嘱我要烧毁遗书。
」
大叔若有所思后,讲出惊人的一句:「若果一年期限届满时仍找不到黄女士,介意给我看看遗书吗?」
「极度介意!
」我心里认定大叔有事隐瞒。
尷尬气氛令大叔不再多话。
晚餐后,大叔在其他地方忙着,我则留在房间对着爱妻的照片痛哭一场。
哭过以后,压力得以紓缓,但心头却未能添加半分澄明,混沌混浊。
我离房在寺内溜达散心。
逛着逛着,忽尔看见大叔弯腰对着花园中的小树喁喁细语,脸上尽是蜜甜。
我上前跟大叔打招呼。
他微笑回应,和顏悦色,浑身散发着慈祥气息,没有白天时的隔膜。
我尝试放下戒心,开心见诚与他聊天。
不知怎地,聊着聊着,话题竟牵到大叔的心事去。
「贪,使人执着于一切顺情之境。
嗔,使人执着于一切违情之境。
痴,使人不明白真理,致使生起贪嗔。
我痴愚半生,痛苦不已。
到此地求法,希望住持指点迷津。
但他认为我凡心未尽,要我留在这里静思。
我在竹寺侍奉多年,住持依然不为所动。
我以为他在敷衍我。
今天遇到你,我才明白住持所言非虚:任何无关的人事物都可轻易勾起我对逝去伴侣的思念。
」
我终于明白初时大叔何以对我不太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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