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宁都已经扑起暑热了。
放学后,郁雾在校门口碰上了虞向晚。
多半是有事代为转达,否则不会特意跑一趟。
这么想着,果不其然虞向晚走上前迎她:“听说你们学校暑期有夏令营,我来了解一下。”
沉岸已经很久没送她去过夏令营了,不过这是学校组织的活动,和课外的不同,郁雾并不抗拒和相熟的同学一起出国玩,于是说:“你要是忙,我可以把活动相关的pdf发给你。”
“不碍事儿。”
虞向晚看了路过和她们打招呼的同学,拐着弯问道:“在学校有没有结实异性朋友呀?”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郁雾淡道:“没早恋。”
她既这么坦荡,虞向晚也很识趣地作罢,说起另一桩事:“对了,圣马丁的胡斯教授来宁都办珠宝设计的讲座,有兴趣吗?我给你安排?”
郁雾一直对珠宝设计很感兴趣,而圣马丁则是郁锦华的母校,这两样东西加起来诱惑力太大,于是她问:“什么时候?”
“小长假三天,头天看展,后两天都是讲座。
走吧,先带你吃饭去。”
虞向晚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被插进了沉岸的来电。
虞向晚偏过身应了几句,随后抱歉道:“对不起老板,是我的疏忽没说清楚地址。
我这就去云瑰。”
挂掉电话后,虞向晚又对郁雾道歉:“抱歉啊Luna,底下人送文件出了错,我得去趟沉老板家里。
下次,我再带你去吃omakase。”
虞向晚踩着高跟鞋匆匆跑到路边拦车,发动机咆哮而过卷起难闻的尾气,那阵惹人心烦的聒噪像是死了机,在郁雾耳畔轰鸣不止。
云瑰是沉岸的家?那白桐路是什么?
花园里的木绣球开得繁茂热闹,却入不了无心赏花的人眼里。
郁雾站在暗处,再往前一步就能踩到屋内投来的光,可她像是挪不动道般,望着坐在客厅里的沉岸。
在半个小时前,她好不容易决定饶恕他放鸽子的罪,就因为他在家安稳待了半个月。
每一天都拆成了精准的分秒,郁雾清醒地让自己糊涂,去不等量代换掉他不归家的时间。
她艰难的和解,变得多余,甚至是自导自演的笑话。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散在额侧,手捧着杂志,面前放着水杯和一盘荔枝核。
郁雾怎么都没法去相信,他的伪装技术能如此高超。
从头到尾,整整五年,他都在努力演出“家”
的样子。
喉咙有些堵,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很不顺畅,断断续续的一口气。
沉岸打开玻璃门,打量了她一圈奇怪道:“怎么站这里不进屋?”
郁雾绷着脖颈,也不想管有没有暴露颤抖的内心,反问他:“你不回家来我这干什么?”
沉岸肉眼可见地顿住了眸色,看向她的眼睛复杂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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