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岸又消失了,郁雾把新西兰的风景都看熟了,他才现身。
傍晚,雪山皑皑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湖水里。
郁雾坐在河边长椅上喂鸭子,听到树叶被踩碎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而后把手里的面包掰得稀碎扔进湖里。
沉岸在她身旁坐下,佛手柑气味混着雪山脚下冷冽的风一阵阵地吹过,他侧头看她,问:“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知道它们是谁吗?”
郁雾指了指抢食的鸭子,“我的好朋友们。”
沉岸漫出一声含笑的呼吸,“抱歉,没能好好陪你,是我不好。
一会儿带你去坐缆车好吗?”
在来新西兰的飞机上,郁雾就兴致勃勃地和他讨论过旅行路线,抱着ipad备忘录边问边写:“我要喂鸭子,坐天空缆车,爬雪山。”
“鸭子可以喂,缆车每天坐好几回都不是问题,但雪山不能爬。”
她的身体太弱,一旦感冒发烧在异国很难处理。
闻言郁雾眼里的光都灭了,她很不甘心地说了声好吧,然后在ipad上删掉爬雪山这一项任务。
真到了目的地后,她确实完成了大多数心愿。
虞向晚陪着她四处观光,也喂了好几次鸭子,就是没预料到沉岸会全程缺席。
她花了好几天才明白失落从何而起,不知不觉中她把沉岸当作亲近的人了,他的陪伴是理所应当,缺席就是不可饶恕。
风吹得郁雾鼻子通红,她呼出一大团白雾,揪了面包屑给沉岸,心里不痛快但愿意和解似的说:“跟我的朋友们打个招呼。
它们陪了我21天,每晚都和我在一起发呆。”
“感谢你的朋友们。”
沉岸压了压她的帽子,掌心覆住她的后脑揉了揉。
沉岸和她一起喂鸭子,讨好般搭话:“你给它们取名了吗?”
“好幼稚,谁会那么做?”
郁雾挤兑完他后,拍拍手站起身催促道:“不是要坐缆车?晚了要排队。”
缆车缓缓升至至高点,水珠在云端结晶释放出成片的丁达尔效应挥洒在山头,暮色笼罩着整座皇后镇。
看着流光溢彩宛若鎏金的河流,郁雾情不自禁喃喃自语道:“像爸爸设计的流沙。”
流沙是郁锦华设计的珠宝系列,以流沙瀑布为灵感,择选梦幻的彩宝镶嵌成凌厉的竖线拟态自然之美。
“流沙?”
沉岸垂眸看她。
“爸爸最后的设计,但没能推出,只剩下稿子了。”
沉岸用只有他们俩听到的声音,轻声安慰道:“一定很漂亮。”
确实很漂亮。
那是郁锦华费了很多心思完成的设计,搁置又重启,反反复复多年才完成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缆车也到了下客处,郁雾拾起心情,抬头对沉岸说:“我饿了。”
饭后走在空旷的街头,遇上卖花的孩子,沉岸全部卖下给了郁雾。
小男孩拿着一沓钱不停弯腰,介绍自己叫Jack,家就住对街,花是妈妈种的,如果喜欢以后可以长期供应。
郁雾礼貌地回答他说自己叫Luna,赞美他的花很美,但他们很快就会回国了,希望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能买到他的鲜花。
“Luna,很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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