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谨瞧了林祁好几眼,深深一叹:“我听无烬说,他曾向你许诺,会回来与你成婚,现下这样……”
林祁面色黑沉,薄唇紧抿成线。
当夜,一贯冷静自持的帝师大人喝得酩酊大醉,夜闯宫廷,请陛下为自己同一个死人赐婚。
小皇帝段渊睡得正迷糊,直接写了个明日完婚。
月沉日升,汴京城外,两匹快马自永清而来,在一个分岔路口同时停下。
“我的医术你还不清楚吗?救你不过小菜一碟。”
马背上,周不疑直接伸手去拍另一匹马。
“要走赶紧走,别在这碍老子眼。”
马儿吃痛,嘶鸣一记,撒腿往城内狂奔而去。
见马上人摇摇晃晃身形不稳,周不疑捂住大笑。
笑着笑着渐渐低下了声:“其实,他腕上蛊虫能取。”
周不疑怪语一句,打马往郊外而去。
郊外许家墓地,周不疑翻身下马,来到一块墓碑前。
“知意。”
周不疑靠着墓碑坐下,将头倚在墓碑一侧。
“是我为你守住的永清。
有血从他嘴角淌落,浓稠一大片,很快就染红了他整个前襟。
周不疑靠着墓碑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南宫煜同无尘都不敢做的事,只有我敢去做。”
疼痛令周不疑的身体猛地抽了一下,一本医书从他衣襟掉了下来。
大风卷来,翻开书页,上头文字错落,稀稀疏疏。
【子母蛊,世所罕见,母生子生,子亡母亡,一旦植入,唯直系血脉心头血为引方能取出,此蛊销毁极难,需耗时十载,方能完全散于血肉。
据传,此蛊与秘方结合,有渡血引髓,完全置换体魄之奇效,但除创始人外无人成功且双双殒命,故渡引秘方渐渐失传。
】
大风卷起落叶,无尘踏着落叶而来。
“这就是那个你心心念念的死人?”
无尘俯身,凑近周不疑,热热的呼吸悉数喷在他脸上。
周不疑皱眉要将他推开,却被无尘单手制住了双腕。
“回答我。”
无尘低喝。
周不疑闷咳,气若游丝,却是答非所问。
“和尚,你破戒了。”
……
汴京城内,一匹马自外急急冲入,马上人衣衫残破,满身血污。
街上林祁身穿一身鲜红喜服,怀抱木牌,脚步一深一浅地向前踉跄而行。
马蹄滚踏,前方有东西挡住了太阳,在他面前投下一片长长阴影,且那阴影正朝他快速逼近,要将他整个吞没。
林祁缓步前行,双眼空洞,对面前危机毫无察觉。
最后一刻,马上人勒住了缰绳,一只染了血污的手朝林祁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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