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珍并不觉得意外,她没如朱红梅想象的扭头就跑,而是很镇静的问道,“我大哥二哥呢,都过去了吗?”
朱红梅点了点头。
赵传山和赵传海向来都是站着母亲朱家英这一边的,特别是赵传山,只要有他在,朱家英吃不了亏。
赵珍珍不但不走,还招呼朱红梅,“嫂子,这草莓可真好吃,你累了一天了过来吃几个再家去吧!”
虽然草莓是自家种下的,但她还真没怎么吃,一个是农活忙,再就是农村没啥好吃的,队上的果园管的严,不让随便进人的,这点草莓都是给孩子们留着,他家老三老四,赵传海家的狗蛋狗剩,为这点草莓还打过架呢。
还有就是这老宅子偏,有时候草莓熟了也会被附近邻居家的小孩偷摘一些。
朱红梅迟疑了一下,还是迈腿进来了。
她看到竹篮子里的草莓吃得差不多了,提着篮子又去摘,毕竟是干惯了农活的人,没一会就把所有的草莓都摘下来了。
朱红梅打水洗干净,有些拘谨的坐在小姑子旁边。
姑嫂两人能说的话题也就是两个侄子后礼和后新了。
赵珍珍在平城国棉厂是工会主席,一般不会下车间,但两个侄子的表现自会有人告诉她,后礼和后新都是小学没毕业,大字不识几个,进了洗纱车间不好好学着看机器,倒和老工人一样耍奸偷滑,还到处宣扬自己姑姑就是工会主席,赵珍珍不去找车间主任,车间主任头疼得也快想来找她呢。
她做主将两个侄子调到了工厂的搬卸组。
这么安排有两个好处,第一搬卸组的活儿比较累,而且都是按人头分摊,是你的活儿在规定时间没干完的话,就会挨揍。
搬卸组组长是厂长的侄子,工作认真但作风也很粗暴。
第二搬卸组只要不出大错儿,转正比较容易。
赵珍珍将两个侄子的情况说给嫂子,主要是防着两个侄子吃不了苦,万一再偷跑回来,娘家人不知好歹,还会将一顶黑锅扣到她头上。
比如当年赵老三跑回家,他爹赵老汉,张口就是你当姐姐的怎么不给弟弟找个好工作?
前世她听了还会怨恨自己太无能。
现在,哼,她想骂人!
的,赵传山还是她哥呢!
帮着她干过什么了?她当姐姐的没义务给弟弟找工作,自己没本事,还嫌别人做的不好,也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朱红梅其实也知道自己两个孩子被惯坏了,小姑子说什么,她都木讷的点头。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筐子里的草莓也吃得只剩下一少半,赵珍珍提了井水给三个孩子洗了手,最小的建昌有些困了,趴在她怀里不肯起来。
建民和建国手拉手走在前面,赵珍珍抱着四岁的王建昌,在胡同口和大嫂分开了。
因为刚生了老四不久,赵珍珍很久没这样抱着王建昌了,四岁的娃娃已经一米多高了,长得肉滚滚的,此刻小脑袋软绵绵的靠在她身上,浑身散着孩童的奶香味,还有草莓的香气。
赵珍珍忍不住底下提亲了孩子一口。
建国回头看到了,眼巴巴看着妈妈。
赵珍珍笑了笑,说道,“建国啊,你弟弟睡着了,妈妈回家再亲你和哥哥好不好?”
建国很响亮的应了一声,建民没回头,但也抿着嘴笑了。
四岁的建昌比小建明可沉多了,他长得壮实,至少得有三十几斤了,赵珍珍抱着他走了没多远就觉得胳膊酸。
好在王文广远远的站在胡同口接她,看到她的身影就赶紧走过来了,王文广接过王建昌,倒手的功夫小娃娃睁开眼看了一下,见是爸爸,又飞快地合上眼睡着了。
赵珍珍压低嗓音问道,“妈回家了没有?”
王文广同样低声说道,“才回来没一会儿,大哥送来的,好像和老三家的打起来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院子,一推门就听到了朱家英杀猪般的吼叫声。
哟,这么中气十足,说明她根本没吃亏啊。
赵珍珍所料不错,朱家英的确没吃亏,她气势汹汹的跑过去,冲王玉花劈头盖脸一顿骂之后,就开始动手抢糖了!
王玉花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也怒了,这麦芽糖是大姑姐给她买的,凭啥婆婆要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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