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哲孤独地坐在云飞镜的窗口底下,他双眼放空,但脑子里仿佛还残存着刚刚两个朋友火山喷一样的争吵残像。
他希望自己是一盆盆栽。
他打定主意,就把自己当成一盆盆栽。
偶尔有人从这条走廊上经过,舒哲也懒得挪动一下。
不过盛华的老师一般也很少主动管事,因此也没人问舒哲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这些被高薪挖来的老师一般都比较聪明,尤其擅长明哲保身。
过了一会儿,下课铃响起,云飞镜打开窗户,一瓢冷水当头而下,给窗台底下的“盆栽”
浇了满头满脸的水。
舒哲猛地一个激灵。
他脑袋被云飞镜淋得透湿,衣领全贴在皮肤上,眼睫毛现在都往下滴水。
舒哲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水,警觉地问“什么水”
“洗脚水。”
云飞镜冷笑着说。
舒哲不再问了,他看清了云飞镜手里刚刚拧开的矿泉水瓶。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胡搅蛮缠一顿好闹。
无论是借此让云飞镜补偿他一下,去给陆纵说和也好;或者勾起云飞镜的愧疚心,借此请她做自己女朋友也好,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但现在他实在是心力憔悴,一丁点脑子都不愿意动了。
“我是不是太随和了,以至于你真的觉得我是盆没脾气的盆栽”
舒哲缓缓地问道。
“和脾气没关系,你的问题主要集中在智商上。”
云飞镜眼也不眨地回答,“上课时间你居然跑过来敲我的窗户,我看是我最近的脾气太随和了。”
“”
听到云飞镜那堪称心狠手辣具象化的口吻,舒哲又抹了抹脸上的水,神智这回彻底清醒下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云飞镜之间的角力就像是弹簧一样,假如云飞镜步步紧逼,他就只能做小媳妇样而且就他目前为止的斗争经验来看,云飞镜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退让。
于是风流倜傥的他,如今竟然跟个狗腿子也没差了。
那也没有办法,舒哲实在是不敢招惹云飞镜。
他知道自己本身是个脆弱的鸡蛋,不抗撞。
而且比起云飞镜这种没成本没家世的臭石头来说,他就更是个珍贵的玉瓶儿。
所以有生之年,他绝对不想再惹云飞镜第二次。
天下狠人千千万,云飞镜肯定算一个。
他满天下招桃花的风流父亲娶的正房老婆,已经算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然而舒哲毫不怀疑,那婆娘拉出来和云飞镜比一比,恐怕根本都排不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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