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停,但精明而又白净的张部长正正当当地坐在他的侧面,军帽戴着,衣领扣着,军容风纪十分严正。
突然,谢书记的大蒲扇不动了,因为他发现了穿着黄军裤、白衬衣的田震,就站在不远处。
县委大院的路灯就像缺乏营养的猴子眼,阴暗无神,远不如田震的眼睛。
当谢书记和张部长都在注意他时,他原地立正,“啪”
地行了一个军礼。
谢书记站起来,将蒲扇置于身后,审视着田震道:“行啊,出徒了。”
然后他向张部长介绍道:“老张,这就是……”
“田震,对吧?”
张部长打量着田震,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谢书记惊奇,问张部长:“你们见过?”
“没见过。”
张部长颇为自豪地笑道。
“咱们县大小干部516名,都在我心里。”
这让谢书记有点不可思议:“啊呀老张,你还有这副脑筋啊!”
但张部长却答道:“谢书记,我只了解管辖之内的干部,对上级领导,是很少用心的。”
谢书记把张部长介绍给田震,又问道:“田震,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有个战友病了,在军分区医院,我想借匹马,或者自行车。”
谢书记用蒲扇指着田震问:“你出来,跟谁请的假?”
“打了个招呼,跟老周。”
“什么?”
谢书记朝后一仰,噌地撑起了身子。
“打了个招呼,还老周?简直是无法无天!”
张部长赶紧起身劝谢书记:“谢书记,算了算了,有些情况他还不知道,不知不为怪嘛。”
然后,他又转身对田震说:“新中国马上就要成立了,一切都要转入正规,为此,县里制定了一系列的行为规则,特别强调了组织原则和革命纪律,你作为周忠贵同志的助手,要带头维护他的威信,服从他的领导,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随便了。
再说了,周忠贵同志是个老游击队长,资历很深,你直呼其名,妥当吗?”
本来田震可以借坡下驴,应付几句也就过去了,可他听到了行为规则这件事,蛮不服气地闪晃着眼睛,问谢书记:“谢书记,你说的这行为规则什么时候下发的?”
“前天,”
张部长刚做解释,猛然又醒悟了。
“噢,你们是侨乡区,青云河的下游,文件先发的上游,你们今天晚上才能收到。”
松弛下来的田震歪着脑袋对谢书记说:“我说呢!”
“你受了冤枉,是吗?”
谢书记被激怒了。
“你给我站好!
请销假制度,本来就有的,即便地方武装,也要严格执行!”
“可是,毛主席号召我们,党内要称同志,不要称职务啊。”
说这话时,田震的眼角勾着张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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