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男是女,所有被选定为配种的奴隶命运都是最为悲惨,也是最为屈辱的。
“你胡说!”
“你怎麽知道的?”
六个石窟中分别有数个女人激动地扑到牢门前,双手握住木栏,不置信地低喊道。
“阿兰尼玛,你在骗我们对不对?”
微笑在曲珍梅朵的圆脸上凝固,黑红的脸颊竟然也泛出灰白。
“我没有!”
阿兰尼玛斩钉截铁地回道,“在被捉的第二天晚上,有个穿铁甲的骑本企图拿肉骨欺负我,我不从反抗他,他恼羞成怒喝骂我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激动的女人们刹那无言,脸上个个都呈现出惨然。
握住木栏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整个地道被沈重的绝望和巨大的恐惧笼罩。
阿兰尼玛突然撩起衣袍,火光中,她的右大腿上霍然出现一根牛皮带,带上斜插著一把小巧的匕。
在众女人惊疑的目光中,她抽出尖利轻薄的匕,手指夹著匕灵巧而俐落地割断了手腕间的粗麻绳。
“我偷著学了些阿爸的手艺,能开许多锁。
我可以打开你们的牢门,给不甘心当配种的人割断麻绳。”
她一边说,一边将匕尖伸进牢门大锁的锁孔里。
鼓捣片刻,只听咯!
一声,大锁应声而开。
关押在石窟里的许多见此情景,脸上的颓败凄然顿时转成几分跃跃欲试的欣喜。
“阿兰尼玛,我不甘心。”
曲珍梅朵咬咬唇,跺了跺脚,将手从两根木栏缝隙中奋力伸出,朝阿兰尼玛摇晃示意。
“我也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
有了曲珍梅朵的带头,女人们纷纷朝阿兰尼玛轻唤。
阿兰尼玛微微一笑,推开牢门,从洞窟中走出,率先将曲珍梅朵,也就是罗朱所在的牢门大锁打开,接著又走向旁边的洞窟牢门。
还好这叫尼玛的女人出头出得十分及时,不然她就要用瑞士军刀里的锯子锯木头了。
罗朱暗暗庆幸,将靴子里的军刀抽出塞进袍囊里,这样更方便取用。
阿兰尼玛,一个很聪明很有魄力的女人,她很欣慰有这麽个女人率先领头。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既然子弹打不到她的头上,那她也不用再挣扎犹豫,跟著大部队的方向走就行了。
这时,也不知是哪个女人突然冒出一句:“奴隶逃跑被逮回来是要处以极刑的!
你们想想那些死在纳木阿村的女人。”
本是振奋的逃亡现场像突然遭到西伯利亚的寒流侵袭,瞬间降到了绝对零度。
那些欲走出牢门的脚步胆怯地钉在了原地,半晌没有移动一步。
阿兰尼玛开锁的动作微微一顿之後,又继续开了起来,直到将六道牢门的锁都打开後,才站在中间的小道上,面无表情地冷然道:“锁,我全都打开了,逃不逃你们自己决定。
我数到十,怕处极刑的就在石窟里蹲著,不想配种的就走出来,我负责割断麻绳。
十声之後,我逃,你们自便。”
沈默,死一般的沈默夹杂著恐惧、怯懦、惊惶、犹豫等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在石窟中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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