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济吉特氏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拷问他,刘声芳只能含糊其辞,说是八爷在宗人府里受了寒湿之气,郁积在胸中,才至食不下咽,是肝郁之症。
胤禩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言道:“最近睡得还算好,就是总不醒。”
刘声芳心里咯噔一声,差点直接张口就问“八爷是否胃口大变喜酸喜辣喜甜”
了,但他终究不敢胡乱放肆,只说:“奴才学艺不精,不如再让奴才给切一切?”
……
等着刘声芳从八贝勒府出来时,天色已黑透。
他站在门口发呆还没回神,就被出来劫人的请去四贝勒府,这一次据说是四福晋不好。
这一次诊脉要顺畅得多,滑脉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正是梦龙之兆,除了四福晋底子弱胎相不大稳当之外,其余的都好。
刘声芳这次底气足些,开了安胎药又说了恭喜的话儿,正要擦汗,就听见四贝勒对他说:“你随爷来书房一趟。”
……
书房里炭火燃得不算重,刘声芳的汗衫却都湿透了。
上回他给八贝勒善后时,就知道两位主子模模糊糊的关系,这种皇城阴私他也从祖上听得多了,自从被四贝勒拉下水,早已一身泥,只盼着全天下都和他黑一样才好呢。
知道的越多或许死得快,但那也得留着主子功成名就、或者一败涂地的时候才行,所以在那之前,他还算安全。
可今晚早些那一起脉让他严肃地怀疑了自己四十多年的医术,居然将八爷和四福晋摸出一摸一样的脉象来。
……八爷或许果真只是风寒入骨的贫血之相?可他却也把到营卫调和的实热之兆,又是怎么回事?
胤禛听了刘声芳前言不搭后语的回话,慢慢喝茶定神,看来自己揣测是真的了?
记得上辈子让老八去跪太庙之前,他们也就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
这辈子他是想着不能让老八在宗人府里把身子拖垮了,才处处留意。
看来老八倒是个宜家宜子的命数了?
想着想着胤禛嘴角忍不住有些绷紧。
刘声芳觑着主子行态,越发吃不准这位心中有什么章程,小声道:“四爷,许是臣技艺微末,怕耽搁了八爷的症状,要不要再举荐一个可靠的人?”
胤禛略略回神,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听说你除了善治富贵病老人症,还懂些妇人之疾?生产术也懂三分?”
刘声芳觉得莫名其妙,想着总不可能让自己给四福晋接生吧,于是带着疑惑回道:“回四爷的话,内眷之疾臣也只懂三分。
太医院陈忠实是臣的好友,祖上也是医科圣手了,或许更有几分把握。”
胤禛对这人没兴趣,他也懒得同刘声芳废话,直言道:“八爷府里你这几日常去,就说是爷嘱咐的,怕八爷在宗人府里烙下了病根。”
刘声芳应了,觉得自己还要好长一段时间面对离奇古怪的脉象,正好回去翻翻医书,也不错。
他正想告退,又听见胤禛说:“八爷的肚子……他的脉象若是有什么古怪,第一个来报我。
你回去也看看医书里可有男人产子的先例,先别同旁人讲,自己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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