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回到灵昕堂后,便寻了个借口,支走了桂心,纸条上写的是青祤这两日查出的消息,香尘有个兄长是瓦工,前段时间,给人盖房时,从架子上摔了下来,不仅摔断了腿,脑袋也出了血,昏迷了好几日。
香尘母亲早逝,父亲常年酗酒,是兄长亲手将其抚养大的,为了给兄长治病,她卖掉了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原本钱根本不够,五天前,香尘却突然有了银子,还将兄长送到了最好的医馆,青祤已查到这笔银子的来源,是一个名叫二狗的男人给她的。
他没敢轻举妄动,只查了一下二狗的身世和人际关系,二狗是前几年逃荒来的京城,曾与陈小姐身边的丫鬟红芯见过面,他还是红芯的远房表哥。
青黛也瞧见了纸条上的内容,“陈三小姐心悦三皇子,上次的菊花宴上,三皇子却对小姐赞赏有加,难道她是因为嫉妒小姐,才让人买通了香尘?好个陈三,胆子倒是挺大,在宴会上阴阳怪气也就罢了,竟还敢害您。”
谢芷澜烧掉了纸条,“人人都知道她瞧我不顺眼,由她来当替死鬼,自然合适。”
青黛惊讶道:“主子怀疑另有其人?”
“陈大人儒雅老成,智谋双全,他的女儿也没那么蠢,让你兄长继续查,看看这些时日红芯与谁接触过,重点查一下苏娴身边的人。”
青黛有些惊讶,“主子是怀疑……”
谢芷澜点头,“这事你心中有数就行,先不必声张,凡事要讲究证据,先让你兄长去查。”
若真是苏娴,她得多狼心狗肺,才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这两日街上的谣言愈演愈烈,兄长也曾试图制止过,却有心无力,青黛心中还有些犯嘀咕,不知国公爷怎么想的,竟是放任不管的态度。
难怪主子前两日这么伤心。
青黛心中沉甸甸的。
翌日,风卷残云,晴空万里,天依然很冷,值得高兴的是谢芷澜没再继续起热,退烧后,头也没那么疼了,只是嗓子还疼,咳嗽也厉害了些。
用完早膳没多久,丫鬟就送来一张拜帖,是赵夕瑶让人送来的,赵夕瑶的母亲与谢芷澜的母亲是闺中密友,她与赵夕瑶自幼相识,关系也极好,清楚她肯定担心坏了,谢芷澜让丫鬟回了信。
没过多久,赵夕瑶就带着一堆补品,跑了过来。
谢芷澜身子还是虚弱,在榻上歪着,瞧见她泛红的眸,笑着冲她招了招手,“我真无碍,你瞧,都已经不起热了,再养两天就好了。”
赵夕瑶在床边坐了下来,吸了吸鼻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骗我,我都知道了,到处都在传,说你坏了身子,日后肯定没人提亲,都怪我,要不是来参加我的生辰宴,你也不会落水。”
赵夕瑶是汝阳侯府的嫡次女,从小在蜜罐中长大,被养得有些天真,根本没想过香尘是被人买通了,全将错揽在了自个身上。
她越说,越难过,眼泪噼里啪啦砸了下来,仔细看,眼睛还有些肿,不定在家哭了几场。
谢芷澜拿帕子擦了擦她的泪,“谁说全没了?你不是总说我生得美,总得剩下一两个对我矢志不渝的,才对得起你的夸赞吧。”
赵夕瑶眼睛泛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
谢芷澜笑了笑,“他们想传便传吧,若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执意求娶,也算因祸得福。”
谢芷澜这次落水,的确伤了身子,谣言也不算完全作假,她有宫寒,日后子嗣确实艰难,只不过是那句难以活过十八掺了水分。
之前,谢芷澜不懂苏娴为何会让人散步谣言,如今她倒是明白了,她是安国公府的嫡女,秦挚却出自寒门,哪怕考上了状元,凭他一穷二白的家世,想娶她也不啻于异想天开。
因她坏了身子,他才有了机会。
她若是知晓,他竟是这等为达目的,不惜算计人的卑鄙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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