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王游高唐,有女来荐枕席,言朝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高唐之下。
这不过是萼绿华唱的一支歌。
萼绿华的歌致人幻觉。
望梅止渴者眼中的梅子,船工眼中的江崖神女,陈白举杯邀请的明月,都不过是萼绿华唱的歌。
船工一个个被漩涡吞没,水中邀月的陈白溺亡,这都怪萼绿华,又何怪萼绿华,悲剧是喜剧的终极。
萼绿华白天出门,圣女祠终日雾绕。
萼绿华夜晚在廊下唱歌,圣女祠明月转廊。
祠中陈迹五色土坛经年累月、累月经年日收云雾、夜吸月华生长出一茎紫芝。
青鸟衔来西王母惠旨:“紫芝千年长成一茎,服之可登仙籍。”
昔大禹治水,玉郎前驱。
玉郎过圣女祠百遍而不入,渴于萼绿华掬捧中啜饮。
治水成,与萼绿华成眷属。
这日腾蛟舞凤,翻云覆雨,不觉已上九天,被哼哈二将挡下。
幸有天女散花,为萼绿华遮掩。
玉郎赤身以对二将,羞愤难当,誓必雪此恨。
萼绿华摘下第一朵紫芝:“此为鹤仙而种。”
玉郎曰:“汝不欲我雪天将羞辱之恨耶?”
萼绿华气逆颤抖无言。
玉郎服了紫芝,以登仙籍,携哮天犬纵上天门,重创哼哈二将。
其后据灌江口,结交非贤者,萼绿华与之疏离。
萼绿华育成第二朵紫芝,将与杜三娘、周烂头、雨工去往昆仑之丘脚下。
管革献疑曰:“王母言服之可登仙籍,未言可解困厄之类。”
萼绿华等不听,后果无功含恨而返。
唐时有个贵族少年,其家道已衰。
少年体纤瘦,手爪长四寸余,人呼之长爪郎。
长爪郎骑蹇驴,负祖传破锦囊,日游于山野、市井、古迹,随处都能听见萼绿华的歌。
他时凝神像老僧入定,时如孩童东张西望。
乃于驴背疾书萼绿华的歌,以投锦囊中。
晚归,母取其囊中所有,每每感慨:“此儿直要到呕出心肝乃止!”
长爪郎十六岁,诗名已扬,而与韩、柳、白等游。
萼绿华乃心驰神荡,想他既为我知音,我当为他执箕帚。
后长爪郎外出,便有一粗蛮丫环相跟随,为背锦囊。
回家又有个美貌丫环,母亲取稿唠叨,丫环默默点灯,送上饭给他吃。
饭后又研墨展笺,低唤公子过来改润,投入另囊中。
其母惊诧此丫环白日常独坐打盹,叫她做事,动作总嫌呆缓。
公子回来就像木偶吹入了仙气,虽是下人,无异仙姑!
长爪郎则奇怪那粗蛮丫环,在外顽皮多话,回来就奄奄欲睡。
则二女均萼绿华所化,形虽为二,神气只灌注于一人也。
少年因避讳,不得举进士,郁郁染疾,病渐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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