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人能够给谢惟安答案,他只能继续这样纠纠结结别别扭扭地维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下去。
这一天,德鲁依旧晚归,谢惟安看着手里拎着两只野兔的德鲁没说什么,只走上前接过猎物淡淡说道,“今天本来说要熬汤的,但是下午睡过头了,所以只简单做了点儿。”
但是今天的德鲁看上去好像特别高兴,摆摆手道,“没关系,你做什么都好吃。”
按照往常来说,德鲁说出这样的话,谢惟安总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一次谢惟安脸红羞涩皆欠奉,只是勾了勾唇角便转身进了石洞。
而一旁的德鲁看着这样的谢惟安,终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他一开始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等到吃晚饭时谢惟安也没和他说三两句话,哪怕是德鲁自己起了话头谢惟安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应几句,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谢惟安躺上床什么都没说便用背对着德鲁开始睡觉了,这样明显的情况如果德鲁还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来,那才是神经粗的令人发指了。
但是德鲁还是不太明白谢惟安这究竟是怎么了,盯着谢惟安的背看了好一会儿,德鲁才凑上前去用手搭着谢惟安的腰小声问道,“惟安,你睡了吗?”
谢惟安本不想搭理德鲁,但是最终还是没忍下心,“没有,怎么了?”
“呃……”
德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今天,你好像不太高兴,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混蛋,我不高兴已经好多天了,你今天才发现吗?这是谢惟安的第一反应,但是当然,谢惟安没对着德鲁咆哮出来,只是转过身面对着德鲁摇摇头,“没有不高兴,”
想想又补上了一句,“也许是今天下午睡多了,所以有些懵。”
“这样啊……”
尽管德鲁觉得这不是谢惟安的真话,但是他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动作轻柔地将谢惟安拢进了自己的怀里,像是哄孩子似地拍了拍谢惟安的背,“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惟安听到这句话,眉心一跳,但还是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之后,睡在一起的人各有心事,一夜无话直到天明。
“惟安,我走了。”
早上,吃过早饭,德鲁照例拿起他的石器准备出去捕猎。
谢惟安抬眼看着德鲁依旧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心中有些气闷,但还是站起身送着德鲁出了门,“路上小心点。”
“嗯,知道了,今天……”
谢惟安这句叮嘱让德鲁的笑容灿烂了三分,张口像是要说什么,但是说到一半又顿住了。
“什么?”
谢惟安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德鲁。
德鲁憨厚一笑,摆摆手道,“没什么,我走了。”
德鲁不说,谢惟安也就不再问,只点点头,“知道了,捕猎的时候小心。”
看着德鲁离开后,谢惟安重新回到院子,而阿福自从被巴顿教会捕猎之后也耐不住性子,每天都跟着巴顿出去,谢惟安看每次巴顿都会好好地将阿福带回来,也就不去管了,所以现在整个院子只剩下谢惟安一个人。
心情说不上好的谢惟安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后转身去拿了竹筒开始给菜地浇水,对于现在的谢惟安来说,只有看着那些冒出了芽的嫩绿蔬菜才能稍微使他的心情好一点儿。
也许是为了不让自己有空闲时间东想西想,谢惟安尽可能的给自己找活做,连到了中午都只是草草吃了些东西就没停手地将石洞中能晒的东西都搬出来放在院子里晒晒去湿气了。
所以,当那骨碌碌的异样响声都快要到谢惟安的院子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凝神一听,果然那声音还在,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个认知让背对着声音来源方向的谢惟安心底升起一股凉气,顺手操起放在一旁的多功能军用铲谢惟安猛地一回头,但是随即便响起了谢惟安的惊讶的声音,“德鲁?!”
在距离院子还有十余米距离的德鲁听到谢惟安的叫声,停下脚步,朝院中看去,待看到一脸吃惊的谢惟安,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挥了挥手,“惟安!”
谢惟安没等德鲁走过来,自己就推开篱笆门快步走到德鲁面前,还没等德鲁说话,谢惟安就绕着德鲁身后的大物件走了一圈,等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谢惟安脸上的表情用惊讶都不足以形容,“这是……这是……”
看着谢惟安那惊讶的话都说不完整的样子,德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用手抓了抓后脑勺,开口道,“这是浴桶。”
“浴桶?!”
听到德鲁的解释,谢惟安的声音高了三度。
“嗯,浴桶,”
德鲁点点头,指了指那大物件,“你不是说泡澡最舒服吗,我做不来浴缸,但是能给你做个浴桶,喜欢吗?”
“你做的?”
谢惟安看着那石头做成的浴桶,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嗓子也有些哽。
德鲁没注意谢惟安的语气变化,只顾着给谢惟安介绍这个自己的得意之作,“嗯,我自己做的,你说的浴缸太长了,没有这么长的石头,这块石头还是我偶然发现的,而且我发现这种石头比我用来打猎的石器还要软一点,所以正好可以用我打猎的石器把它凿开挖空,这样不正好就是个浴桶么,不过还是多亏你上次随口讲的那个滚轴什么的,要不然不是这样我要把这东西拖回来还得费劲呢……哎哎哎惟安你怎么了?”
德鲁话还未说完就被扑上来紧紧抱住自己的惟安给打断了。
怎么了,还能怎么呢,若是有一个人愿意尽他所能的默默对你好,心里除了感动还能剩下什么呢?晚归得到了解释,猎物少得到了解释,连手上的伤也得到了解释,而那样笨拙的隐瞒再回想起来,也让人眼睛发红鼻头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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