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太遥远了,遥远得仿佛生命伊始,于是只能道“很早之前。”
剖析内心,将藏在至深地方的秘密道出来,是极其困难又极其痛苦的事,可说出之后,又有种难言的松快。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而沈倦却给了,松快之余,亦有些欢欣。
“多早”
沈倦顺口追问。
沈见空“非常早。”
沈倦了他一眼,眸底幽光闪烁,神情微妙“小小年纪,成日里净想这个。”
“你不过年长我十岁。”
沈见空板起脸,不太认同他们之间在岁数上差距过甚。
“现在我比你小一百多岁,你是不是很高兴”
沈倦慢吞吞逗他,继而一转话锋,说“可一直以来,我待你都不好。”
“但你救了我。”
沈见空定定对他说。
他弯眼笑起来,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揶揄“若换个人救你,是不是就跑去缠别人了”
“当然不是”
沈见空语气带上些许急切,这一刻,他仿佛回到百余年前,又成了那个十多岁的少年,跌跌撞撞追在沈倦身后,迫切地想同他并肩。
不过这样的语气仅存一瞬,眨眼之后,他恢复了神情,低声道“你带我来御雷派后,虽不肯同我亲近,但总归是护着我的。”
“我还以为你成日里板着个脸,对我很有意见。”
沈倦语带笑意。
沈见空却道“意见也是有的。”
他对面的人半眯起眼,音调微扬“比如”
而沈见空放低了语气“但对自己的意见更大。”
“哦”
沈倦歪了歪脑袋,面露不解。
沈见空蹙起眉。
风不歇,素色衣角起落不止,和沈倦漆黑的袖摆一同在虚空飘旋。
他们站得仍是有些远,风无法将两人衣衫吹到一处,沈见空低望着那段距离,沉声道“若当年我不同你吵那一架,你是不是就不会去临安城垂野林,后来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缓慢理袖摆的人一愣,有股难言的苦涩与难过涌上心头,堵得慌。
他不自觉地别开目光,低低地说“我去垂野林,和同你吵的那一架没关系。
我们哪回见面不吵架若不是有师父在,甚至可能把明光峰给拆了。
那不过是家常便饭。”
“若不吵架,你不至于当夜便离开。”
沈见空声音沉闷,“哪怕晚一日,甚至半日,都会和突然发狂的秘境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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