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空远观战局,声音平静“天下生灵,皆为苍生。”
沈倦“那鬼方一族算不算居住在雪域的雪魔算不算遍布四野的妖兽算不算”
“算。”
沈见空没怎么犹豫。
“可天道却任由他们残杀人族。”
沈倦的声音悠然道来。
这话让沈见空一愣。
他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天道任由的吗鬼方食人,雪魔食人,妖兽食人,说来山中狼虎亦食人肉,不过由于人族愈发强势,而无以食之罢了。
似乎都是生而有之的本能。
天道乃是至高无上的大道,自古以来,凡是踏上天道的修行者,皆成神成佛,成为这个世界的最高意志之一。
但天道从不插手族与族之间的纷争,从不救助弱小的人族尽管他们有那个能力。
这样的不管不问,用“任由”
二字来形容,似乎也没错。
沈见空沉默。
他身前的沈倦慢吞吞挪了个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接着又问“那何为大义”
“护苍生免死于无辜,则为大义。”
沈见空答。
闻言,沈倦漫不经心笑开“可苍生相残,你护得了一方,便护不了另一方。”
“所以所谓的大义苍生,是矛盾的,这世上从不存在广义上的大义,大义都是始于私欲。
人族的大义是为了人族,鬼方的大义是为了鬼方。
一方行大义,皆为损害另一方的利益,便如鬼方进攻西川,站在鬼方的立场上,他们并未做错。
但天道却将这一条置于首位,它想要的,不过是一种虚假的平衡罢了。”
“天道,实则是一条为王之道。”
沈见空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他蹙了下眉,几乎不可见地往前走了一步,“你何出此言”
“师兄”
沈倦拖长语调唤了声,“你不必如此追根寻底,那些过往,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要被宵风给盖过,语气听上去藏着几分难过,又有几分孤独。
他如今少年模样,靠坐在开阔的甲板上,却如独坐角落。
这一刻,仿佛时光倒流,沈见空见如烟云散去的过往,那个真正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独自坐在一方,抬头仰望长天星河。
那时夜幕中星辰流转,数目不可计清,少年却只有一人,只有自己。
他是那样的孤独,让人不由自主想去靠近。
沈倦到底经历过什么,会让他说出这种不信任的话。
沈见空很想知道这点,却得不到叩问的法门。
他对沈倦的过往所知不多,只知这人十七八岁入孤山,拜在了祁让门下。
在那之前,沈倦是个什么样的人,行过什么样的事,江湖上没有传闻,八卦报纸上更没有刊载。
也曾问过祁让,但师父总是摆摆手,不肯多言。
两个人,两种心思,却共沐一夜长风。
良久,沈见空寻到个角度,旁敲侧击“那个沈坠,你也没告诉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和他从不互相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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