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其他权贵如何纸醉金迷,可她的阿姐是世上最赤诚之人。
阿姒一路小跑着到阿姐跟前,见陈妃身边只有侍婢,讶道“怎不见陛下”
陈妃努努嘴“喏。”
阿姒极目望去,人山人海处,一骑擎着皇旗的禁军开道,少年帝王在众公卿贵族相随下骑马而来。
受祖父和父亲耳濡目染,阿姒知道,这声势浩大的出行是为了稳固人心。
按例拜见后,众世家子弟们顿时收起端方,热闹起来。
上巳节本就是年轻男女往来定情的佳节,活泼的女郎们毫无顾忌,调笑着唤各家郎君的名字,在说闹声中,阿姒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阿姒轻嗤了声。
但她仍不由望向马上那青年。
白衣仍是那白衣,玉冠也仍是那玉冠,但样式比往日要利落些,斯文之余,添上几分青年人的沉稳和英气。
就连腰间的玉带也精致得不像话,啧,难为他,勒得挺紧。
也不憋得慌
处处招蜂引蝶的家伙阿姒心中叹惋,这些女郎是一叶障目,什么风姿迢迢的“晏郎”
,晏狼还差不多
恰好,后方几个素调戏年轻郎君的贵女低声揶揄道“长公子瞧着清癯,其实肩宽窄腰,人又温柔,床笫间定然是生猛又温存,若能与之春风一度一夜,我去观里当姑子也值了,可惜”
建康的权贵大都风流,非但不会对男女之事避而不谈,还会堂而皇之当做茶余饭后解闷的谈资。
可阿姒听得脸一阵红。
好容易淡忘的记忆探出头,她想起当初在浴池里,青年那如武将般颀长结实的身段,偏偏肤色冷白,压住些许贲起的欲念,却更勾为人。
他半身泡在水中,水珠从精壮的胸膛划过结实的腰腹,再汇成一股,往中间涌下
以及在桌边,劲腰因蓄力块垒分明,起伏间迸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要命她怎么又
阿姒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
睁开时,眼中一片冷冽。
对时常冒出的绮念,阿姒已见怪不怪,也许她本就是“好色之徒”
。
本能罢了,换作旁人她也会想歪。
如此想,顿时觉得他晏珩也没什么特别的。
阿姒平静地望向他,隔着几丈远,她似到青年朝这边笑了下。
阿姒蹙眉收回视线。
她跟他又不认识,笑什么笑
一旁的陈妃静静观察妹妹变幻莫测的神色和渐红的耳尖,叹道“晏中风华无双,阿姒难道就不动心”
阿姒用力摇动团扇,仿佛要把那个名字从耳边吹走“他这样的人,九郎都是含情脉脉的,我不喜欢。”
陈妃笑了“也是,阿姒喜欢晏二郎和表兄那
样内敛的。”
提到表兄,阿姒不免遗憾“自打回来后,我还未见过表兄呢。
从前他对我最是纵容,我还挺想他的。”
陈妃又道“表兄很快要回建康任职,就在这几日,说不定今日便到。”
阿姒不免希冀,但未等来表兄,先等来了十娘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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