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种种掠过,严观海想起了一桩往事,“当年赵群玉在时,禁军被冯醒捏着,那时候章梵就已经是禁军统领之一了吧,他藏得可真够深的,陛下因他姓章,也把他当自己人,唉!
我早就听说章梵私下对李闻鹊压在自己头上有些怨言,可也没当回事,早知道……”
世上没有早知道,所有“早知道”
都不过是事后的追悔莫及。
严观海顿时泄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坐困愁城,等死罢了?”
谢维安:“三天将至,章梵很快会找我们,他要的无非两件事。
一是让我们帮忙作证,遮掩陛下之死,多半是以陛下病重为借口,他知道自己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就算要宣布陛下驾崩也不能是在这个时候。
二者他想与南朝和谈,也得用上我们。”
严观海嘴唇微颤:“要我们当卖国贼?”
谢维安不语。
严观海烦躁不已,起身来回踱步,可又因为这几天没胃口,吃得不多,很快就头昏眼花,不得不重新盘坐下来。
“你是不是还有办法?谢维安,你平时就狡猾,现在肯定还有办法的,对吧?”
谢维安摇摇头:“我的办法就是拖,拖到长公主他们过来解围为止。”
“长公主……”
严观海刚说三个字,马上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就别逗了,就算侯公度那几百人跟着一块回来,他们能顶什么事?连长安城城门都打不开,更别说宫门了!
外面又不知道陛下的事情,章梵只要反口咬定他们是来谋反的,就可以直接将他们拿下!”
他越说越觉得局面无望,绝路颓唐。
“要不,我们就从了吧!
先把命保住再说,你也别觉得一世英名付诸流水,反正你之前弑师之名都能背了,再背个弑君的锅,熬过这一阵,对你来说也没什么。”
谢维安叹了口气,他也觉得严观海竖子不足与谋,但是上天只安排了一个严观海跟他关在一起,他也没有选择。
“章梵这几天都没露面,说明素和应该已经平安逃出去了,只要他出去,能找到长公主或陆惟,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严观海不理解:“就算长公主再得陛下信任,她也只是一介女流,陆惟就更不用说了,大理寺卿能做什么,你凭什么相信他们?”
谢维安缓缓道:“可能是因为,谢园那起井底埋尸案吧。”
严观海一头雾水:“那件事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谢维安也不在乎他听不听得懂,摇摇头,忽然笑了。
“我本以为我是孤独的,到了如今才知道,这天下,也不只有一个谢维安,足矣。”
……
“你们想回长安?”
陈济讶异地看着公主和侯公度,那眼神就像在看两个准备白白去送死的傻子。
侯公度反问:“越王可有其它办法?”
陈济顿时语塞。
他哪里有其它办法?
眼下长公主这几个人,要兵马没兵马,要地利没地利,就侯公度那几百个人,都不够章梵塞牙缝的,真正有大军的那些人又在边境跟他们南人作战,怎么看都是个逆风局。
“我记得洛阳也有府兵吧?要不然带上洛州的兵马,去攻城?”
陈济胡乱出着馊主意。
“洛州那点兵马,怎么攻打长安城?那可是天下第一城的长安,就算你们南朝率大军打到长安城下,只要里头粮草充足,估计都得围上一个月吧!”
这下连刘复也能鄙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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