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棠宋羽埋起了脑袋,小声道了句“荒唐”
,她的耳朵倒是敏锐,听到后低吟吟笑了两声,便又陷入沉默。
半晌,她将最后一处未上药的青痕涂匀,“可惜我不是,可惜我看不见你,可叹世间有太多可惜事,而我无法为你给予任何,能够抚平伤痕的灵丹妙药。”
棠宋羽犹豫了片刻,轻声道:“殿下予我的一切,足够令我忘却。”
梦魇是何时消失的,他无从追查详细,却也在一遍遍自问后,找到了答案。
曾经几次惊梦之时,他听到了她的呼唤,醒来后,她就在身边。
即便她不在,那代表她眸眼的白玉还紧贴着心口,将波澜起伏的浪潮抚平。
“仅仅是忘却。”
话语酸涩,玄凝俯身小心趴在他身边,望着他的眉眼,道:“下月便是我的及笄礼了,到时你可一定要来。”
她的辫轻挠在颈边,身上,扬起心房满飞絮。
“我答应了庄主,明日便离开。”
“阿媫找你了?”
玄凝心中一紧,起身问道:“她说了什么?她要你做什么?”
她这般紧张,棠宋羽撑身缓缓起来,望着她紧拢的眉心,忍不住抬手轻轻抚平。
“庄主并未说什么,或让我做什么,她只是让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玄凝愣道,“越远越好?”
“嗯。”
他的手从眼前滑落,玄凝一把抓住,盯着对方眼睛,问:“看来画师已经想好了去哪?”
“江南风景秀丽,我心往许久,打算去看看。”
“你打算要看多久?”
“不知道,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三年。”
“画院呢,你连饭碗都不要了?”
“一技傍身,何愁无处吃穿。”
“你……你要走,可曾问过我的同意?”
“……”
棠宋羽涩然问道:“殿下不同意又能如何,庄主已备好了车马,只待明早启程。”
“……我现在就去找阿媫。”
她甩开了他的手,脚下步履急匆。
“殿下。”
隔着屏风,玄凝听到床边身影的质问。
“难道殿下要为了我,忤逆自己的母君吗?”
“那你现在去告诉阿媫,你不愿离开。”
对方再次沉默,玄凝也不再多说,走出房间,又迈过门槛离去。
“殿下又怎知,我没有说。”
不知是谁的哀声,融化在烛台边溅成苦涩,飘淡无边萧瑟风中,随呕鸦月落沉西。
天还未亮,床榻之人一夜未眠,端着烛光把画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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