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的构造与人与妖都不同,就算是当世最好的医修,也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为了希夷的休养考虑,他们没有将他送回太华之山,而是留在了不周山。
白飞鸿与云梦泽作为希夷唯二的弟子,自然也要留下来侍奉师父。
直到到病榻上沉沉入睡的希夷,白飞鸿才终于觉得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云梦泽端了药来,白飞鸿只了一眼,便起身接了下来。
“我来。”
她说。
云梦泽又了她一眼“这是闻人峰主开给你的药。”
白飞鸿端着药盏的手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抓着汤匙搅了搅。
“也是。”
她端起碗来,送到唇边,“师父现下也喝不进药,是我搞错了。”
也不知道云梦泽来时做了什么,这药汤的温度恰到好处,虽然很苦,但能一饮而尽的话,也不用多受苦药的折磨。
云梦泽又递了一把糖块给她,见她含了一块,才移开视线,着帘幛上垂下的流苏开了口。
“你伤得也很重,护师父的事我来做就好。
你去休息吧。”
白飞鸿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握住希夷的手,触及的只有冰冷的肌肤,倒像是一块冻透了的玉石。
她将另一只手也叠在上面,稍稍用力握着,虽然自己的体温也很低,但是至少可以稍微温暖一点就算只有一点也好。
“我来吧。”
她轻声道,“横竖我现在也睡不着。”
这样着,这个人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像月光,也像晨霜。
云梦泽了一会儿,却也不再劝阻,只是从芥子中拿出一件狐裘来,披在她的肩上。
“那我去其他人。”
他低声道,“你小心一点,不要着凉。”
白飞鸿点了点头。
着少年离开。
而后,她握着希夷的手,静静地着这个人,微微恍惚起来。
她不明白。
这个人,前世什么也没有做。
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不与任何人往来,也不插手他人的命运。
他就像是已经对一切都已经厌倦透了,一直一直,就只是那样静静地着。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一直到了最后,一直到一切都毁了,他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在白飞鸿来,简直就是死灰般的生存方式。
但就是这个人,这一次来救她了。
不,仔细想来,他或许救了她不止一次。
前世今生,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吗
白飞鸿想不透。
他究竟为什么会来希夷什么也不说,白飞鸿便也无从知晓。
她只能将那只冰冷的手拉近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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