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下去了。”
他简短道,随后皱起眉来,瞪着她身后的常晏晏,“磨磨蹭蹭干什么,把你的功课拿上来”
“啊、是”
常晏晏慌慌忙忙地擦过白飞鸿的肩,投给她一个担忧的眼神,手忙脚乱将自己的功课递了上去。
“整天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站直别一天到晚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小家子气,着就让人心烦”
“对不起”
“还有这里,这里应当是灵气运转大周天不是小周天,这么基础的地方你都能错回去罚抄十遍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听着那边传来的对话,白飞鸿慢慢攥紧手里的简,页越皱越厉害,她的眉头却慢慢放松了。
她想,她大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荆通的神情,她并不陌生。
前世,这个人就一直是用那种眼神她的。
不,说得再准确一点前世的瑶崖峰主,一直都是这样无视她的。
荆通的性格颇为暴躁,很小的事情都会惹他生气,但对瑶崖峰主来说,白飞鸿连被厌恶的资格都没有。
在他来,她不过是昆仑墟最隐秘的耻辱之一,她的存在便玷污了昆仑墟的声名。
但他也知道,出身由不得人选择,有那样一个母亲并不是她的错。
更何况她还是不周峰主的女儿,是太华峰主的弟子。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像对待其他碍眼的东西一样,直接驱逐她、铲除她,所以他便宽容地无视了她。
白飞鸿几乎能够想象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何必与她计较
就算是前世,荆通也没有如何为难她。
他只不过是不见她,不与她交谈,对她的一切都漠然以对罢了。
这便是瑶崖峰主的“好心”
。
他宽宥她,如同人们宽宥蝼蚁。
令人作呕的仁慈。
有些事情似乎重来一次,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白飞鸿静静地想。
就像她始终是娼妓的女儿。
就像他们理所当然鄙薄她的出身。
和前世一样,一切都飞快地坏下去。
次日,当她再度来到学堂时,毫不意外的发现,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同窗们,在到她的时候都停止了交谈,纷纷避开她的视线。
于是,白飞鸿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让开。”
林宝婺走过她身边时,重重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别站在这挡道,你这个骗子。”
白飞鸿没有动,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了一丝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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