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在先前萧誉上的那三炷香上,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道:“左中持平,右短,我在薛家的香谱上看到过这种香型。”
萧誉抬头仰望着她,心莫名就随着她的话提了起来。
然后听魏念晚说出了三个字:“催命香。”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所以他今晚是非死不可了?萧誉转眼看着魏良弓的灵位,眉头紧锁。
果然,这样的深仇大恨,不是他磕几个头就能让他消气的……
看着那两长一短的香,萧誉有些丧气起来,尽管裹着厚厚的帐子,可仍觉身上冷得不行,就仿佛在寒冬腊月里,一个身无寸缕的人坐在雪地里,透骨的冷。
可他还是摇头,极力否认这种没有根据的东西:“什么香谱,那都是骗人的。”
魏念晚也懒得再理会他,就这么坐回到榻上,阖眼闭目静静等着。
要她亲手杀了萧誉,她的确会为难,可若只是对他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就容易得多。
两人一高一低,就这么坐了一夜,等到案头上的那一盏小灯里的蜡油烧尽了,天也微微亮了起来。
魏念晚睁开眼,看向萧誉的方向。
她方才大抵是睡着了,竟不知他何时倒在了地上。
魏念晚起身,看到萧誉的手边已有一大滩的血,许多甚至已干涸在地上,成了黑红色的印记。
她懂医术,自然明白人的体内统共有多少的血。
若是孩童,通体可能只有七八盏,若是像萧誉这样的成年男子,便有二十盏之多。
而地上流的这些血,至多两三盏。
他会性命垂危,但应当还不至于立即死去。
魏念晚上前俯身探了探萧誉的鼻息,虽微弱,但未断绝,果然他还活着。
魏念晚闭上眼,说不清此刻内心是庆幸还是遗憾,但她会依照昨夜与萧誉约定的,只要这个时辰他还不死,她便放过他。
是以她起身,走出帐子。
彻夜守在帐外的禁卫架起长兵将她拦住:“璟王殿下有命,你不可擅自离开王帐!”
魏念晚没再执意向前迈步,只就地吩咐:“去传太医,你们殿下失血过多,快不行了。”
两名禁卫不由一怔,一人撩开帐帘求证,果然远远就瞧见萧誉躺在一片血泊里!
这名禁卫出来后便与另一名禁卫交换了个眼神,于是那人留下来盯紧此处,他则一路狂奔着去禀明严公公,让严公公立即传太医来救殿下。
经过这阵子的储备,如今已不太缺药,太医先用为萧誉止血,命人去煎补血的药,然后仔细为萧誉检查过身体,直摇头道:“太虚弱了,殿下身子太虚弱了,只怕……”
严公公一听这话,立即红了眼眶,而后目光急切地在帐子里扫寻一圈儿,却没找到趁手的兵器。
最后直接跑出帐子,抢下一名禁卫腰间的长剑,回头指着魏念晚:“妖女!
说,你昨夜到底对殿下做了什么?!”
也难怪严公公如此不解,任如何他也想不到萧誉能做出自割腕脉的赌命之举。
可他又不理解一个小小女子,就算刺伤殿下,殿下如何就会乖乖的听之任之,不传太医,眼睁睁看着那点小伤口流干了他全身的血!
魏念晚没有想骗严公公的意思,只如实答道:“我并未对他做任何事,是他自己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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