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舒服就说,硬撑着只有自己受罪。”
手下的身子一震,水面晃动了两下,宁妨拍拍他的头轻声呵道“别睁开眼,小心药流进眼里。”
说着,将广袖卷到胳膊处,抬手在宁于泓头顶的穴位上加重按摩力道。
“父亲如何出儿子身子有恙”
“小时候哪回不是吹了寒风就发热,为了给你疗养身体,你母亲写信到军营,还是我去信求的御医,为父怎会不知”
“儿子”
宁于泓张嘴,声音突然哽了下,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儿子还以为是祖母请来的御医。”
“你小子自小闯了不少祸,真以为你深居内宅的祖母能全部摆平”
宁妨拍拍他脑门,笑骂。
“幼时不懂事,确实闯了不少祸。”
这点宁于泓也不得不承认。
先帝还在位时,在国子监内设立了启蒙院,朝中权贵官员之子都在内进学,他性子又逞勇好斗,与其他王公子孙因此打了不少架。
那时还天真以为是大家都怕了他的拳头,现在来,却是父亲在背后费力摆平罢了。
“当年为父身居要职,所以那些人怕了我,可后来我战场重伤退下,想护你都护不住”
叹气声就像是炸雷般在头顶响起,宁于泓甚至能感觉到气息喷到他额头的酥麻感觉。
眼前突然跳出宁妨被人从宫内抬回来时的景象,完全失去血色的嘴唇抿成条直线,就算昏了过去,眉头依旧紧紧皱着不肯松开。
父亲在御房被当众羞辱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醒来后关在世安院的那些日子又是如何渡过
最后又是怎样走出院门重新站出来管束他们兄弟
随着宁妨一声带着释然的轻笑,宁于泓胸口好似猛然被热气烫伤,灼热感顺着喉咙涌上脑门,眼睛与鼻子都冒出股让人无法忍受的酸涩感。
再添把火。
手心下传来的颤动让宁妨心底暗笑,原来这家伙吃软不吃硬,那他可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得趁机引出传说中画像还存放于房的“白月光”
“为父没用,若是早些发现你有心仪的姑娘,也不会让圣上抢先了一步。”
哗啦一声,宁于泓的双手抢先抬起,抓在浴桶边缘猛然转过身喊了声“父亲。”
接着抬手取下脸上的帕子。
“我虽曾心仪过萱贵妃,但并未想过与圣上抢人,儿子也不知这谣言是从何而起”
“那你房的侍女像”
宁妨追问。
“圣上赏赐之物,儿子怎敢随意丢弃”
抓住壁桶的手因委屈的一句诉说收紧,宁于泓垂眸,声音越说越低“就算我说了是皇上派人悄悄送进府的,这府上又有谁会相信”
宁妨“”
又重新刷新了建隆帝的荒唐行径。
略带湿意的大手放到了宁于泓头顶,宁妨大拇指摩挲着他脑门,沉声道“为父信。”
宁于泓与芮文萱算得上青梅竹马,二人年少相知,难免春心萌动互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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