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在最下面的弟子捂住撞痛的头,抬眼,和垂着眼皮的孔幽刚好对视。
他喊叫一声。
“大大大师兄,你没死啊?”
“怎么,你盼着我死?”
孔幽冷笑。
那弟子也意识到自己失言,立马对孔幽认错。
孔幽让他们这些闲人赶紧滚出去。
“我只是睡个懒觉,你们就要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哪天我要是真死了,你们还不得敲锣打鼓普天同庆?”
大师兄现在不惯着任何人,说话的嘴也厉害,弟子们被他训斥得低下头。
“大师兄,我错了……”
“师兄您消消气……”
孔幽随意地摆摆手,让他们尽快离开自己的视线,眼不见为净。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邱成河,他注意到孔幽的脚没有像往日那样缠成粽子,看来是好了。
“师兄好好休息,成河也先离开了。”
邱成河把屋门帮孔幽带好。
现在屋内只剩孔幽和糕,糕又在偷吃孔幽的点心。
孔幽琢磨着邱成河最后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纳闷。
“这邱成河到底是真傻假傻?听他的意思,他好像早就知道我没在山中,故意帮我拦着别人。”
糕似懂非懂,只会附和一句“大师兄说的对”
。
“……没你的事,吃去吧。”
孔幽没时间思考太多邱成河的事,因为这时他的师父道缘长老又找上门来。
这次道缘的神情和前几次很不一样。
之前他仗着自己是师父,对孔幽说话,还有几分颐指气使。
可今天的他完全不见那种倚老卖老的劲儿,反而处处为孔幽考虑。
“徒儿,你的伤好些了?”
道缘是第二个注意到孔幽腿上的绷带不见了的人。
孔幽让道缘先坐,他堵在门口,挡住阳光,让人瞧着眼晕。
他给自己先倒了杯茶,再给道缘倒。
孔幽现在总是这样,先顾着自己,别人再说。
道缘平时是最注重长幼秩序和这些繁文缛节的人。
见孔幽形容懒散,仿佛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带他长大的师父,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心中顿时升起不满。
可他今天有求于人,所以忍了。
孔幽用膝盖想都知道,大长老一旦变得这么谄媚,一定是有求于他。
作为被乞求的一方,孔幽掌握着主动权,所以他气定神闲,要看道缘这老家伙又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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