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关系也要经营,时间久了、距离远了,情感自然容易变谈、疏远。
三杯酒下肚,胡藩提及进京送金冠之事,提醒道:“安玄,愚看中书令王国宝有意针对你,你到建康后要多加小心。”
杨安玄心中明白,自己此次入国子学便是京中大人物博奕的结果,议定的上中品也变成了上下品。
此去建康,说是龙潭虎穴并不为过。
“多谢道序兄提醒,小弟自会小心。”
杨安玄自信地笑道:“那日阴中正品评时,小弟曾说过‘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愿与道序兄共勉。”
胡藩被杨安玄的话勾起豪情,慨然应道:“不错,吾辈即使遇到重重险阻,勇往直前之心亦当不变。
安玄,共勉之。”
();() 一席话将两人半年多来的生疏一扫而空。
杨安深笑道:“三弟被定为上下品,是杨家幸事。
此去国子学,定能一鸣惊人,名满京城。
来,大哥敬你一杯,愿你早日重振家声。”
看得出来,杨安深对眼下的生活很满意,远离战火、刺史信重、新纳小妾,脸变圆了,肚子有往外鼓的迹象。
酒阑人欲散,杨安玄笑道:“天色尚早,咱们三个到校杨上比比射箭,如何?”
胡藩双手赞同,杨安深却摇头道:“愚有些醉了,就不去凑热闹了,先行告辞。”
等杨安深走后,胡藩含糊地提醒道:“安深兄新纳的妾室何氏,原是美凤院的红牌姑娘,安深兄被她迷得不浅,听说替她赎身就花了十两金。”
杨安玄一皱眉,家中给大哥的钱有数,替何氏赎身、买宅院以及日常开销仅靠他八品官的俸禄显然不够,就算娘暗中补贴点,也差不多早花得精光了。
“道序兄,愚大哥哪来的钱,该不会暗中贪赃吧。”
杨安玄担心地道。
胡藩皱着眉头道:“这倒没听说。
不过,安深兄四处借钱,听说借了不少,认识的人差不多都借过了。”
杨安玄气恼地道:“他这是作死。
等到借不到了,便要骗了,骗不到了便想贪了,不单毁了他自己,也要毁了杨家的名声。
道序兄,他向你借了多少?”
胡藩没有隐瞒,道:“四千钱。”
杨安玄恨恨地一拍案几,道:“族兄杨清随他赴任,为何不加以劝阻?”
胡藩默然,杨清虽是杨家族人,却是庶枝,为了保住位置讨好杨安深还来不及,哪会逆他心意。
“这些债愚替他还了,省得他越陷越深。”
杨安玄叹道。
胡藩在燕国时亲见杨安玄将三千多两黄金买马买路,亦知道云节纸有他的三成红利,杨安深借的债对杨安玄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
不过,这次还清债,下次再借怎么办?
“愚会明着跟大哥明说,他要是还执迷不悟,愚会向父亲直言,让家父教训他。”
杨安玄气乎乎地道:“走,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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