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糖向来喜欢这些热闹,虽然它小时候被人类的孩子欺负,可这不妨碍它成为一只喜爱人类、喜爱美好事物的食鬼鸟;它真适合这个热闹的人世间。
走出屋子的时候,人群变得喧哗。
如果侧耳细听,她能听清他们的话语,但她不想;她露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楼下那个人。
她发现他骑着的那匹马,竟然是此前救下的那一匹老马,如今它毛光水滑许多,一眼看去还是老,却是一种清癯的老,正合他那微微清苦的气质。
她对他笑,却想起来自己并未露面,他应该看不见。
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更盛,宛如无声的回应。
对视之间,她隐约听见了一阵歌声,唱着东君啊花枝啊,就是他们等待的那种幽怨的歌声。
那歌声现下很远,也很微弱,但这说明,“恨鸳鸯”
确实察觉到了规则的启动罢?
商挽琴垂下眼,不再看他,只一步步往前走。
下楼,见礼,辞别。
这并不是那种严丝合缝守礼、一言一
行都要规规矩矩的婚礼,她还能悄悄瞪两眼打趣的熟人,转头再对吃糖的小孩儿促狭一笑。
但他们还是不能说话,只有眼神相连。
“新娘出发了——”
上了车,人群愈发欢乐。
芝麻糖留恋那欢乐,飞在车厢左右,一路啼鸣,还炫技般地表演俯冲和急转,又在空中接住抛来的零食。
人们更开心,小孩子们更是大呼小叫。
伴着鼎盛的热闹,他们一路往城西而去。
家里人都说,没有嫁娶在一处的道理,乔逢雪不知怎么就买下了城西一处宅子,她没去过,但据说已经布置得非常舒适。
一路畅通,只遇着几次来拦队伍的路人,都是来看热闹、道贺、再要点干果零食的,俗语说“沾沾喜气”
,就是大官家里婚嫁,遇着也会喜洋洋地散礼。
一路往西,到了最边上的一座坊。
坊门口立着石碑,上书“教义坊”
三字。
到这里,又有新的坊里邻居来道喜,拼命夸赞新人姿容绝世、气势不凡、佳偶必能白头偕老。
乔逢雪是听惯奉承的,向来保持礼貌疏离,如今他却像个青涩的小子,不住和人道谢,又忙着亲自去散糖果干果,只听声音都能想象出来,他眼睛一定很亮。
商挽琴靠着车背,略闭着眼睛,去想象他的表情。
第一次看他穿红衣呢,竟然很合适他,再有黑色的貂裘,显得人清贵又热闹。
不知不觉,好像就很熟悉他了,只听声音就能知道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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