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错,我看错了自己的家臣们,”
我家的老爷爷眼眶竟尔潮湿,遥望亭外云天,叹道,“本以为信方他们拥立我儿晴信为主,而把我流放之后,儿子们将会被这班重臣操纵,成为败家的傀儡。
不料,我儿子们都很聪明能干,并且团结一心,辅助他们兄长。
而那帮重臣也都恪守本份,并没乘机弄权。
信方他们还先后在各个战场上英勇战死。”
具教大人唏嘘道:“你那帮老部下其实都是很好的家臣,信方他们至死对你家忠心耿耿,你还错怪他,在东海女婿那里四处乱写信骂他。
不过你那些女婿也还可以,我看比你儿子晴信那几个女婿靠谱。
他招女婿的眼光就比不上你了。
唉,我就悬了。
即将要招进家里的那个上门女婿不知到底傻到什么程度呢?会不会没几年就跟高吉一样呢?中务啊,你不怕烫呀?”
高吉在旁抱着香炉,笑道:“福兮祸兮?祸兮福兮?”
();() “第三错,就是我跟朝兴这个老哥们一起在关东捣腾,没搞出什么名堂来,浪费工夫!
还折腾到天怒人怨……”
说到这里,我家的老爷爷眼神开始迷茫,扇也不摇了,愣坐在那儿寻思道,“不过朝兴是个好哥们,虽然我被流放有很大一部份原委是因为与他结交,惹到全家都不高兴,说我误交损友。
然而他实在是很可爱!
不顾惹来天下大骂,竟然有种把已故关东管领的年轻寡妻抢来送给我,可见他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我辜负他了。
后来那个寡妇怎么样了呢,我就想不起来啦。
她儿子也当上关东管领,还当了景虎的爹,可她去哪里了呢?哦,莫非还留在我家里?她是其中哪一个侧室来着……”
我在亭外扇着火炉,转头提醒他:“就是样子有点儿啼笑皆非那个。”
老家翁若有所悟,执扇一指,问道:“眉眼隐约显得哭笑不得那个?”
我点了点头:“对。
她说话我从来不懂的,口音重。
只能靠猜。”
老家翁眼神又迷惘,摇着扇问:“她后来去哪里了呢?”
“后来她给你生的小儿子就是我老公忠重,”
我懒得跟他多说,端着水盆起身走开。
老家翁在后边摇着扇追问:“真的吗?我还以为她一直不能再给我生一个蛋出来。
咦,她多大年纪给我生的幼子?不会吧?那我幼子不就跟关东管领是兄弟了吗?不对,他那个啼笑皆非的哥差不多都年过五十开外了。
我儿忠重才几岁呀?忠重的妈妈是她就怪了,不应该是她吧?你肯定记错了。”
我转身朝他做个鬼脸,吐舌儿道:“逗你玩的。”
看着老爷爷满脸懊恼的样子,我就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不过她应该跟你生过孩子的。
今天留给你的功课是,关东管领的妈妈被你们抢来之后,跟你生过哪个小孩?是男孩还是女孩?”
布置完作业给他以后,我噙笑转身,没留神被人拦腰一抱,我以为又是那个头发狂乱的疯眼之人,不禁心头扑通乱跳,身子几乎软倒在院墙影里一片杏枝旁边,红着脸转觑,说:“唉呀,你别又来逗我。
今天你弟弟没在我这里……”
一回头,嘴呶近的居然是高吉那张油光可鉴之脸。
我吓一跳,转面只见高吉流着口水,眼痴痴的笑道:“福兮福兮,福兮福兮……”
具教大人出来见状,惊呼:“中务啊,你终于完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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