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墨冷笑一声,“祖母尚在,你要我与涂家断绝关系,便是置我于不孝,你竟妄想我能答应?”
冯氏想想那泼皮的威胁,顾不得许多,大声道:“你祖母也想你滚出去!
你现在脱离涂家,还算你有一点良心,不然,死皮赖脸留在涂家,才是不孝!”
涂墨沉默片刻,“让我脱离涂家可以,但我要解除和家具行冯掌柜的工契,并且要请里正写明,我是为赎回师父旧居而借债,而你们因此才要与我断绝关系,绝非我不愿尽孝。”
“写就写!”
冯氏急急道,“但你休想从涂家带走一文钱!”
里正本来是被冯氏哭闹撒泼了半日、连逼带求才过来的,想着涂墨欠债不还又累及家人,也确实不像话了些。
没想到得知这样的前情,又听冯氏如此说,顿时怒火上涌,喝道:“冯氏,你到现在还说这种混账话,真当这世上没有天理王法了吗!”
冯氏惊了一哆嗦。
涂墨向里正端端正正地揖了一礼,平静道:“事到如今,我只求问心无愧,不图其他。
请您将此事缘由写明,遂了我婶母之愿吧。”
里正有心替他拖延,“这里也无纸笔……”
“有,多得是。”
欧阳玉商积极插话,端了笔墨纸砚出来。
“这……”
里正愣了愣,看着涂墨坚定的眉眼,叹口气,提笔依他之言写明,涂墨为报师恩,借债赎回师父旧居,涂家未免牵累负债,不顾涂墨拳拳孝心,与他断绝关系,从此各不相干。
一式两份写罢,请族老签名见证,又让冯氏和涂墨按手印为据。
冯氏按下手印,看涂墨不动,顿时急了,“你要反悔?”
涂墨淡淡地看着她,“工契。”
冯氏气得鼻子冒烟,也只能咬牙切齿道:“规儿,去找你舅舅要!”
“姐姐!”
清脆的童声打破对峙的沉默,巧巧挎着小竹篮,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她好奇地瞧瞧挤挤挨挨的人,却也没太放在心上,把竹篮举给烟堤看,“姐姐,我娘亲做了小甑糕和雪花酥,叫我给你和涂大哥送点来。”
“多谢你跑一趟,”
烟堤摸摸她的脑袋,“你陵游大哥在后院晒药材呢,你要不要去找他玩?”
“好呀!”
巧巧应一声,蹦蹦跳跳地往后院去了。
烟堤捧着小竹篮,凑到涂墨身边,拿给他一块雪花酥,“希砚,尝尝。”
涂墨接过来,小小的面糖块上裹着雪白的糖粉,放入口中,香甜酥脆。
胃里仍下意识地翻涌,涂墨强自忍住,将那口雪花酥面不改色地咽下。
烟堤则拿起一块小甑糕,小心翼翼地揭开裹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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