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濒临死亡之人,而她就是来引他往西天极乐世界去的飞天么
严二十闭了闭眼睛,甩甩头,他这样的人又怎有资格去西方极乐地。
他重新睁开,眼前的丽人却并未消失,这才知道原来并非自己的幻觉。
冯蓁见严二十望着自己呆愣愣地了片刻,又重新低回了头,再无反应,这就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敏文拉了拉冯蓁的袖子,“幺幺。”
冯蓁朝敏文使了个安抚的眼神,往严二十又走了半步道“二十郎,你越是这样逼迫你阿爹阿娘,他们越是不会点头答应的。”
严二十还是没有反应,这样的老生常谈,他听得多了,几个兄长都来劝过他,可没有一个人明白他。
“其实你也知道这样是做无用功,所以只是求死是不是”
冯蓁又问。
严二十虽然没动,但背脊却僵硬了半分。
他在这个家本就是多余的人,虽然贵为“公子”
,可却连个得脸的奴仆都不如。
读不成,虽说他们这样人家的子弟也能恩荫入官,但严府子孙太多,恩荫也落不到他头上,所以成了个一事无成之人,连每日的一碗饭都是浪费。
他想娶风吹花,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和她的才情,只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理解他的人,也从
未不起他。
而如今他腿瘸命残,即便是能娶风吹花,他也舍不得再连累她。
所以冯蓁说的没错,严二十跪在这里,只是希望他那光芒万丈的父亲能把他的血脉从他身上收回去,若是有下辈子,他宁愿做个日日辛劳的农夫,也不愿再身在富贵却无情的人家了。
“二十郎,死之前你就不想再见见风吹花么告诉她,有个人愿意为她死,叫她不要对世上所有的男子绝望。”
冯蓁的声音越说越低,人也越来越靠近严二十。
严二十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用粗瓦片刮地一般的嗓音道“你是谁”
“我想也许我能帮你,虽然我也不能保证,但总可以试试。”
冯蓁道。
严二十抬头向冯蓁,讽刺地笑道“你能怎么帮我”
冯蓁道“你要是愿意站起来,跟我到旁边说话,我就告诉你。”
本来冯蓁觉得自己应该是打动不了严二十的,可却没想到,片刻后他便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
只是才站起来,就撑不住身体地往前倒去。
冯蓁自然是条件反射地扶住了严二十。
敏文惊呼一声,立刻侧头让自己身边的侍女上去接过了严二十,然后一把将冯蓁拉到旁边,“幺幺,你疯啦,幸亏这会儿没人见。”
这华朝的风气说开放也开放,说保守有时候也保守。
反正当着人的面儿,许多事儿都是不能做的。
比如冯蓁就不能去扶严二十,除非她有意要嫁给这个男人。
“敏文,让人把二十郎扶到那边的竹丛后。”
冯蓁指了指宝瓶门后不远处的僻静小角,“我有话与他说。”
敏文低声道“你能有什么话跟他说啊”
“你别管了。”
冯蓁不愿跟敏文说太多,她嘴巴一向不牢靠,“我只是想能不能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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