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铺的门遭人撞开了,里面遭人抢劫一空,连屋顶坠下来的碎瓦都被人拿走了,刘二一瞧,双眼瞪得老大,“三娘子...”
门被人拆了,站在门口往里一瞧,满是月色。
梨花倒是想得开,“咱们去里边坐一晚就行。”
“有人来怎么办?”
“不是有镰刀吗?”
梨花留了两把镰刀,正好一人一把。
她走进屋,抬头望了眼缺瓦的屋顶,“幸好不是雨天。”
“......”
刘二很难有如此豁达的心境,这么清贫的屋,实属罕见,他取下腰间绑着的衣,擦了块干净的地出来,“三娘子,坐这边吧。”
梨花坐去角落,问他饿不饿。
“不饿。”
刘二靠墙坐在她身侧,脚边是衣服里抖落的粮,“回来时,老太太给我塞了两块菽渣饼。”
他抽开竹筒的木塞,扬起竹筒尾,菽渣饼从里滑了出来,“三娘子,你吃吧。”
“我不饿。”
自打生病后,她食欲就减退了,很多时候嘴馋,真吃却吃不了多少。
刘二把菽渣饼放回去,望着月色寂静的街,面露忧思,“不知赵大郎他们何时回来。”
“明天就该有消息了,刘二叔,你们出城可有遇到什么事?”
刘二抱住膝,回想道,“没什么特别的事,真要说的话,城里死的人多,好几家出城安葬亲人的。”
“哦?”
“有两家人没来得及备棺材,死人装在背篓里捎出城的,臭得官差捏鼻子骂人呢...”
刘二不禁感慨,“看那家人也是体面人家,若不是发生旱灾,不至于连口棺材都来不及置办。”
梨花愈发奇怪。
城里有护城河,旱灾以来,护城河水位下降,但没有干涸,城里的有钱人家不缺粮,怎么会突然死人。
刘二想到一车背篓的死人,脸上浮起悲戚,“三娘子,城里的物价涨得太凶了,那样富庶的人家竟也舍不得给死人穿件像样的寿衣。”
赶车送葬的人绫罗绸缎,背篓里的死人衣衫却磕碜得很。
梨花蹙起眉。
大户人家最重丧嫁,像老太太,很多年前就找人打了副重棺,世人眼里,棺材越重,寓意越好,整个近溪村,只有老太太是重棺,而其他人的棺又薄又轻,材料还不好。
城里的有钱人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她问刘二,“除了衣服,还有没有奇怪之处?”
“有啊,不知那户人家是哪儿的人,背篓已算深了,尸体却暴露在外面的,说是尸骨生蛆,底下燃烧着炭,阻止蛆乱爬...”
说到这,刘二脑子有什么一闪而过,须臾,他震惊道,“不是炭...”
大热天烧炭的话温度肯定高,但挨近背篓的人却没喊热。
他张了张嘴,有个荒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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