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毒的丹药,那他便只能寻求秘籍上的解毒之策。
偌大的修仙界,总会有解毒的法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飞快翻动着秘籍的手指倏而顿住,南宫导视线定定落在那写着桃僵李代的术法之上。
这术法便如它的名字般直白简单,他可以利用这术法将黎谆谆体内的毒引到自己身体里,替她承受此毒。
但凡事都要付出代价,这极限一换一的救命术法,会让施法人遭到反噬,将那原本轻微的毒素暴涨数十倍。
也就是说,他只要动用此术法,必定会死。
南宫导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如黎谆谆所言,他就算死了也还可以复活。
既然可以复活,他的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南宫导将桃僵李代的术法口诀记了下来,指尖轻抵在她眉心,薄唇微启,念起那繁复的口诀。
只见她眉心乍起一道金光,紧接着便有源源不断似是黑色瘴气般的烟雾,从眉心缓慢地涌出。
渗出的黑气尽数沿着他的指,没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中。
他的嗓音越来越低,唇越来越白,面容渐渐灰败发乌。
钻心的疼痛挤入他的肺腑心口,像是有一只铁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脏上,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抵在她眉心的手指止不住颤抖。
即便那痛苦让人难以忍受,仿佛要将他生生撕扯开,他却没有移开手指,仍是用着低低的嗓音继续念着口诀。
直至她眉心不再渗出黑雾,南宫导微微向后仰着头,缓慢地伸出手掀起盖在她身上的袍子,乜了一眼她的伤口。
蜘蛛纹在消退,他强撑着将她衣襟拢好,又系好了她腰间的衿带,披上了他的衣袍。
那手电的灯光刺眼,南宫导便将手机拿到了手里。
他的视线模糊,那手机屏幕上的每个字都带着重影,手指在屏幕上吃力地敲打着密码,不知输错了几次,才打开了手机,将那手电关了上。
待到做完这一切,南宫导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毒素便像是一只只小蜘蛛爬进了骨髓里,沿着血液流动,迅速地孵化繁衍,而后疯狂地啃食着他的各个脏器。
他疼得额间渗出冷汗,大口大口喘息,肺部却又无法汲取到十分之一的空气。
这是桃僵李代的术法在反噬他。
在黎谆谆身体里微弱却足以致命的毒素,到了他体内后,疯狂窜涨着,直至那毒素翻了数十倍,将他身体各处都结满了黑色骇人的蛛网。
南宫导模糊的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喃声“蛊雕”
他记得黎谆谆带着张淮之离开那花丛时,便是如此唤了那只灰脸鸭子。
这应该是它的名字吧
蛊雕原本因黎谆谆中毒而变得十分虚弱,此时毒素消散,它很快便恢复如初。
它听到有人在叫它,循着声音望去,在到南宫导脸上的蛛纹时,它似乎明白是他救了黎谆谆。
蛊雕迈着鸭子步走了过去,跳到了黎谆谆怀里,望着南宫导呷呷叫了两声。
它是在询问他,叫它做什么。
南宫导垂下的手指动了动,又喘了两声,勉强用着轻不可闻的哑声,叮嘱道“保护保护好她”
蛊雕点点头,窝在她怀里不动了。
它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了那颗被拦腰斩断的姻缘树上。
瓦砖上勾着残存的红色姻缘布条,潮湿的风吹过,长长的红布扬起。
那是被黎不辞亲手斩断的姻缘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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