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谆谆下意识地顿住脚步,驻足在擂台外几尺之地,她似乎是想要仔细清楚他的眼,便微微扬起首。
但没等到她的目光凝聚,大抵是南宫导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手中沉甸甸的无名剑向上一挥,那剑气凝成的冲击力像是火龙喷出的焰,将花危一下掀飞了四五米高。
几乎也就是在眨眼之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花危,带着满脸血淋淋的伤痕,似是断了线的风筝,以极快的速度下坠,“砰”
的一声摔出了擂台之外。
直至此时花危才知道,方才他们两人过招上百剑式,打得难舍难分,不过是南宫导一时兴起,解闷似的陪他玩了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南宫导是猫,而他是猫爪下被戏耍、玩弄的老鼠。
什么时候结束这场游戏,要被戏弄多久,全凭猫来做主。
尽管花危已经使出了全力来应对,他仍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
花危比剑先落地,随着剑刃砸下叮咚的响声,他趴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一双眼死死盯着擂台上的南宫导。
但南宫导并未花危,肃肃的风鼓动他玄色的衣袂,他高高立在擂台上,眼眸低垂,鸦青色的长发散在空中肆意飞扬。
漆黑的眼底,透出黎谆谆的模样。
他的眼向来深邃,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像是浩瀚星河,又不止于此。
它仿佛天生深情缱绻,什么都能勾出丝来。
黎谆谆在过去穿梭在九个世界里做任务的那些年里,她早已忘记了他的样貌,忘记了他音容,独独这双眼睛,在她过去辗转难眠的每一夜,一遍遍浮现在她脑海中。
便是他化成灰,她都不会忘记他的眼睛。
可就在此时,当她迎上他眸光的那一刹,黎谆谆好似感觉到一股说不上来的陌生。
而且莫名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冷意。
黎谆谆晃了晃神,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南宫导已是从擂台上跃了下来,他驻足在她面前“你怎么过来了”
“压了你赢,总要过来验收一下成果。”
她很快反应过来,像是什么都发生过那般,慢悠悠对上他的眼。
一双眼瞳都是漆黑,哪有什么红。
倒是南宫导眼尾被飞溅上一行断断续续的细小血珠,在他清冽冷白的脸庞上,显得极为夺目。
方才是她错了
黎谆谆微挑眉梢,不由想起昨夜里做的梦,那梦境中黎不辞的面容,在她惊醒之前,倏而变幻成了南宫导的样貌。
她先前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抵是最近跟南宫导接触了太多,到了夜里才会梦到他梦境本就是毫无逻辑且虚构的幻象,梦到谁都不稀奇。
可现在想来,这也是巧合吗
难道南宫导和黎不辞之间有什么关联
黎谆谆若有所思地着南宫导,许是她打量的神色太过直白,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你这是什么眼神”
她敛住眉眼,伸手在他脸上掐了掐,扒拉开他的眼皮“你刚刚在擂台上,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顿了顿“譬如你短暂失去了记忆之类的。”
“没有。”
南宫导想也不想,抓住她乱摸的手,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黎谆谆默了一瞬,对26道“测测他的修为。”
26很快便答道“炼虚期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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