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想法还有些青涩稚嫩,但角度之新奇,行文之磅礴大气,再严苛的夫子都说不出半句批评的话来。
一众夫子都觉得震撼,甚至把文章拿到手上,仔细读了两遍。
“幼童而已,为何能写出这般海立云垂之感的文章?”
“你看这些用典和论证,从战将白起的布阵细节、到前朝联攻野围商的典故……用典又精又巧,绝不是强说硬赋,许多贫寒书生,家中书少的,考中了举子,都不一定有这般广袤学识。”
……
外头寒风呼啸,屋内燃烧着炭火。
夫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忍不住为手中考卷咋舌。
聊着聊着,一干夫子都忍不住生起了浓郁的好奇心——这到底是哪位学生答的考卷?
若不是言语和笔触都尚且稚嫩,诗词更满荡童趣,他们都要怀疑,这根本不是孩童所写。
已经有夫子提议,要不他们偷偷把糊名除去看看?
“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有性子谨慎的夫子言。
眼看一众夫子真要先拆去糊名看看。
傅夫子轻咳两声:“莫要拆了,此子并非我学堂的学子。”
夫子们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傅老夫子,连声问:“不是我们学堂的学子,怎会参加毕堂考?”
“傅老,你知道这学子是何人?”
“我就说此前从未见过这般灵气四溢的诗词,傅老可为我等解惑?”
傅老夫子被盯着,苦笑:“诸位可知这两年声名鹊起的颖悟伯?这便是他的嫡长子狄昭,亦是萧放之萧大人之爱徒。”
说起颖悟伯,学堂中几位年岁稍长一些的夫子,表情尤为复杂。
要问这两年狄先裕名扬京城,被人人称赞聪慧奇巧,谁心情最复杂?当属曾经
教过他的夫子。
而年纪没那么大的夫子,则捋着胡须感慨:“原来是颖悟伯之子,此子不凡。”
“我还记得一件事,当年狄家这位小郎君开蒙,狄大人万般挑剔,挑拣了好些夫子,当年这事还在咱们夫子中流传了好几日。”
曾经被打听过,心中曾有点不舒服的李夫子点点头,显然也有印象,释怀道:“若是此般天赋,挑拣些也是应当的。
我自认教不出这般学生来。”
傅夫子回忆起那日通身欢喜雀跃的孩童,尤其是那双乌黑晶亮的双眼,心中默道,他们学堂的夫子,怕是没有谁能教导出那般孩童。
夫子们惊叹一番,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批改答卷,倒是不心烦了,也不闷燥了。
带着点心底沾染上的轻快与欢喜,一批一个乙等,一批一个丙等,一批一个末等。
有了对比,给甲等都不知不觉吝啬了不少。
连傅老夫子这种有经验的夫子,都难以免俗。
毕竟珠玉在前,再看其他,实在品咂不出多少滋味。
意识到自己这点变化,傅老夫子微微皱眉,他虽冷面吓人,但年纪大了,终究对小孩有些慈爱之心,把前面批过的拿出来翻了翻,补了几个甲等。
他环视周围的夫子一圈。
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年,有些学子怕是要被那看着可爱无害的小家伙坑惨了。
他回忆起那日考舍中孩子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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