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费图镇,一个人被称为‘女巫’而不需要冠以任何定语修饰,别怀疑,那就是我。”
一开始他弄错了一点,后来很快澄清,她不是那不勒斯人,是西西里人。
她说的地方,苏格兰没去过,只从资料里看到过它,知道那里类似电影《教父》的柯里昂镇,在当地官方政府之外,盘踞着一个不见天日的影子政府。
那个小镇,那个家族,恰好与她姓氏相同。
这次她咬字非常清晰,语放慢,绝不允许他有再次听错的机会。
是“std”
,英国的苏格兰地区。
“很遗憾,女士。
‘那不勒斯的艺术家埃琳娜’小姐已经预约了我,在您之前。
看来我没有那个荣幸拜访宝地。”
这个错误的答案使她眉峰微微蹙起,眼神闪烁,似乎在进行思考。
……下一秒,她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力拉扯,上前半步,头抵过来,鼻尖几乎与他的鼻尖相碰,让他得以看清她眼中美瞳仿真度极高的葵花状纹路。
法语,大声的抱怨,疾如暴雨,或者冰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连绵不绝。
路人侧目之余,纷纷为拖拽着他的她让出一条路,没人愿意掺和情侣或夫妻吵架。
听上去好像有一块热豆腐,在她嘴里滚来滚去,让她没有一个字不是叽里咕噜的。
他知道,她在故意说他听不懂的话。
对视之时,她眼底的促狭之意压根没有掩饰的打算。
法语水平微乎其微的苏格兰任凭她带领,感觉有些莫名的滑稽,可是那种轻松的笑意与他之间,如同隔靴搔痒,横亘着什么不可见又难以逾越的阻碍。
离开酒吧门外的街口,她松开他的衣领,改为挽着他的手臂,路过两座餐厅,拐进一座建筑物,电梯抵达九楼,开门进去。
普通的、旅游景区常见的、公寓式酒店,一室一厨一卫,面积约叠,带个叠的露台,可以看到圣心堂与埃菲尔铁塔的景观,价值不菲,o欧元,每天。
以“诸伏景光”
的家政a眼光来看,这里乱得像刚被三个小偷接力翻找过,没有一个物品在它应有的位置。
胡乱摆放的各种零碎,跟地雷一样,让他无法落脚。
很担心往里面多走一步,房间就会爆炸。
女性随意地踢掉半新不旧的跑鞋——一正一反——一只船袜留在了鞋里,另一只被她蹬掉,就那么不管了。
她赤着脚,一路踩着浴巾、衣裙、床单、国际象棋的棋盘和一个意味不明的纸盒,穿过房间,点燃香薰蜡烛,又去拉上内层窗帘。
狙击手眼中另有一套评判标准:楼层高,墙体薄,落地窗外有露台。
封闭性、隔音性、隐蔽性和逃离便利程度,都不能满足“安全屋”
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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