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刺史濒临崩溃边缘。
他不敢想象自己该如何向吴王交差。
严望飞看向王刺史的目光像是在看个傻子:“女儿遇刺身亡,此前唯一接触的人是陈仲因,‘盛怒’下的王爷失控做出什么事来有什么奇怪的?还怕找不到由头料理那小子吗?”
王刺史面颊抽搐着,指着严望飞半天说不出来话。
他终于挤出声道:“福乐郡主是吴王的爱女,你如何向吴王交代!”
严望飞嗤笑一声,道:“我为何要向他交代?”
“有兵无将,又名无权。”
严望飞盯着王刺史,“他现在动姜州的堤坝,已经是架好了火堆,又怎么有胆子把梯子抽掉?”
王刺史倒吸一口冷气,颤声道:“严望飞,你就不怕日后……”
“那要吴王有日后再说。”
严望飞笑道,“王刺史,您觉得现在还在为收拢江南兵权焦头烂额,空有仁德之名的吴王,有几分胜算?”
王刺史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讷讷道:“王爷当真是看走了眼……引狼入室。”
“王爷看中的本就是我乃来路不明的土匪。”
严望飞手指摩挲着弓身,“要我做他的刀,可他耍不好,就别怪开刃的刀割他自己的肉。”
王刺史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落到严望飞手中的弓上,又将话咽了回去。
严望飞瞧出他的顾虑与未尽之语,轻笑一声道:“王刺史,这些日子我没少替你做脏活,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相信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王刺史打了个寒颤,顿觉进退两难。
他转身离开前,在王刺史身边轻声道:“有人想把水搅浑,咱们也可以浑水摸鱼,何必做任人宰割的鱼肉呢?”
银白的月光铺满这片土地。
严望飞突然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像个死狗一样趴在路边,外出春游的郡主高高在上的睨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说一声“晦气”
,便令人将他拖走。
因为带女儿出游的吴王不想有负自己仁善之名,于是制止了福乐的行为并派人将他带去治疗。
他身上的伤口尽数溃烂,腐臭混合着血腥味,直教人退避三舍。
不过那些疼痛严望飞早已忘了。
他只记得悬崖上那道持弓而立的清瘦身影,以及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女子刺眼的鄙夷。
严望飞嘴角勾起,心道:陈仲因,收好这份大礼吧。
马车失控,福乐的随从们匆匆处理一下郡主的伤处,便带着郡主往姜州城赶去。
可惜那一箭正中福乐心口,还未进城郡主便断了气。
因为杜宣缘被带去郡主府的事情,吴王夜深还不曾歇下,正在书房中颇为急切地踱步,等待消息。
可等来的确实福乐的死讯。
收到福乐气绝的消息时,吴王脚下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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