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月将那幅字推回原位,露出个浅笑接着道,“可昨日事出突然,余阁老再是手眼通天,也不能立时叫贵妃不可妄动。
女儿思来想去,便也只能觉着这是圣上的意思,余氏外戚隐隐势大,皇上心有不悦了。”
沈定回身面无表情道,“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是凌玉朔?”
沈含月只平静抬眼,“父亲,夺嫡之争,迟早会开始。
您身在户部,县伯府又一脚踏进了朝争旋涡,从何处知晓都无甚分别。”
沈定面色骤然沉下来,“大胆!
夺嫡二字也是能从你一个闺阁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沈含月丝毫不惧,“父亲果真如此想吗?女儿还以为,这就是父亲要听的东西呢。”
沈定只看着她不言语,沈含月心下微松,若父亲真动了怒不许她涉前朝事,有一万种法子能掐了她这苗头,可他却没有。
今日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沈含月点到即止,只躬身行礼道,“父亲关怀大姐姐叫女儿前来问个清楚,大姐姐定会感念父亲如此挂念。”
眼见要出了门,沈定却在身后叫住,“璟王受外家掣肘,太子却没有这样缺欠。”
沈含月并未回头,敛眸轻声道,“太子之事,女儿不敢过多置喙,先行告退了。”
沈定在书房思忖良久,看着问鼎二字旁边展翅欲飞的仙鹤若有所思,“没向着璟王,看样子也不打算支持太子,那这是看中了谁呢。”
秦江然见沈翊已坐定,忙上前问道,“如何?”
沈见棠暂时被禁足在了自己屋子里,至少在老太君给出态度前,秦江然是不敢让她出来晃的。
沈翊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平缓道,“母亲似有责怪,不过亲事近在眼前,并未斥责太多,只叫我催林府快些登门。”
秦江然听了这话总算将心放下七八分,冷哼一声坐下,“虽未责怪,可定然不满。
不过话也说回来,与林府确实该快些定下了。
不为别的,若安嘉公主那头铁了心要插一脚,那咱们县伯府就真成了笑话。”
沈翊沉默听了,沉声道,“今日本不该我休沐,待过了晌午还要去当值,晚间刚好可与林阁老商谈此事。”
秦江然点点头,“理应如此。”
她转过头,沈翊一直是那副寡言沉敛的模样,秦江然心底涌上几分酸涩,“今日我特意叫小厨房炖了汤,喝完还赶得及小睡一会儿。”
沈翊似有所觉地抬头,见秦江然如此,他只无奈温声道,“好,此事你不必担心。”
秦江然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看看棠儿。”
沈翊其实并不饿,不过他若不用,只会平白惹得秦江然担心。
所以他还是端坐于桌前,将那碗已经放温的汤一口一口喝尽了。
沈见棠也并未用饭,或许是心思不在此处,没有胃口。
秦江然现在一看见她就头疼,可是自己生的冤家,她也无法。
她示意下人将门关上,这才走到沈见棠边上,“怎么不吃饭?”
沈见棠一动也未动,只问她道,“与林府商议好了吗?”
秦江然忍着脾气,“你父亲今晚去请林阁老。”
沈见棠怔怔看了她一眼,“哦,那便是还没商议好。”
秦江然终于再忍不住,扬手便想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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