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算是推心置腹地聊了大半夜,将所有的事、人、感情都说清楚之后,谁也没再开口。
叶暮岁畅然地闭上眼睛假寐,原以为会像先前那几天晚上一样彻夜难眠,却没想到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讲之后,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今夜是她自跌下悬崖之后睡得最好的夜晚。
可苏瑾瑜却没有这般释然,他几乎睁着眼睛到天亮,频频转头去看叶暮岁,可无论再炙热的眼神,悉数没有得到回应。
第二天清晨,叶暮岁还沉浸在梦乡之中,耳边突闻一阵清脆悦耳的鸟叫声,这阵鸟鸣音量不大,但却十分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叶暮岁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醒神后,她意识到他们已经在这个山洞里待了将近二十天,如果再不想办法出去寻求帮助,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苏瑾瑜已醒,但他的情况仍不容乐观,必须尽快找人来救,且辅以好的伤药和环境休养。
叶暮岁将希望寄托于崖上那群人,希望他们早就现她和苏瑾瑜不见了,且第一时间顺着轨迹来到崖下寻找,那么他们生环的几率就更大一些,不然仅仅依靠悬崖底下的这些药草和果子,难以支撑他们在此生存更长的时间。
但是只凭借等就想获救,太难,叶暮岁决定出去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出路。
“年年……你……要去干嘛?”
苏瑾瑜卑微又害怕的眼神被叶暮岁瞧个彻底,也怪她习惯了,将苏瑾瑜当作一个昏迷的人,做什么事也不会去征求苏瑾瑜的意见,如今他俩共存亡,要做什么确实应该知会他一声。
叶暮岁目光坦然,似笑非笑。
刚才她有一瞬的恍然,片刻后就想明白了苏瑾瑜这么紧张她的原因,是因为害怕被抛弃吗?
他明明救了自己,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他的命都重要,害自己欠了这么大一份恩情,却成了被害怕抛弃的那个,真真是孽缘。
“我去看看有没有人来找我们,能将我们救出这崖底,若是没有等到人来救,我就顺便再去摘一些果子,采一些草药。”
叶暮岁将眼神放在了洞中的那一小堆果子上面,解释道:“真要是无人,我们也得保证自己不被饿死呀。”
走之前,叶暮岁还不忘安抚苏瑾瑜道:“你就放心待在洞中,这里很隐蔽,不会有人现,我去去就回。”
叶暮岁出了山洞,洞中只剩下苏瑾瑜一人,此时此刻的苏瑾瑜,就那样怔怔地盯着叶暮岁离去时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脑海当中,还在不断回荡着叶暮岁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尤其是她说话时候的那种语气——调侃中夹杂着几分熟稔,昭昭然向他表明:叶暮岁已经彻底将过去的一切都放下了。
在此之前,苏瑾瑜一直认为,如果哪一天叶暮岁能够心甘情愿地对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够回到从前。
然而,此时此刻怅然若失的他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并非如此。
如今的他和叶暮岁,不仅没有走近哪怕一步,甚至可以说是分崩离析。
而且,这种分离是异常平静的,平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而此刻感觉到身心皆轻的叶暮岁在林间游走,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传入了她敏锐的耳朵里。
那声音很细微,但在这寂静的林间却格外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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