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止眉头拧得很深,他眼中的探究太过咄咄逼人,“你身为她的随身护卫,第一要职竟不是时刻关注主子的情况,被别人指使也不知道第一时间向主子请示。”
“她整晚未归,你不去核查实情却直接安心睡下。
说!
究竟是何居心。”
奕元委屈地紧闭嘴巴,他蔫蔫地耷拉着脑袋低声啜泣,“平日里大家都很关心沈姐,明明才相处几日却比师父待我十几年表现得还要疼爱,我从未想过这些都是假的。”
他迷茫地抬起头望向沈寅止,“究竟什么是真的,连爹娘的爱都可以伪装,那我还能相信什么。”
“够了。”
沈宴卿叹了口气,“错不在他。”
她一时疏忽未及时救下沈玉棠是真,沈家不问青红皂白要害她也是真。
不过如今她要与太子拉开距离,原先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大概会慢慢消失,毕竟本身她与外人并无仇怨也无利益纠缠。
沈寅止冷哼一声,“那也要给他提个醒,记得从此寸步不移守着你的安危。”
他扔下刀子,盯着滴在衣服上的血痕有些出神,“若是昨晚我能早些回来,沈姝她就不敢那么嚣张。
她最怕的就是我,可偏偏昨天太子伤了棠儿,而我又出门接沈奚行回家”
话没说完,他突然僵住。
沈宴卿猛然抬头,“恰巧沈姝昨天拜访沈家,也恰巧我前脚刚走,后脚奕元就被支开。”
“可是谁能赌准太子一定会伤害沈玉棠,主要这个才是陷阱成立的关键啊。”
难得奕元动脑子,他苦苦思索半天,最后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都是巧合,沈姐你就是注定昨天要触霉头。”
沈宴卿幽怨瞪了奕元一眼,“大哥有些话说得也没错,以后再有谁叫你做什么,都要事先跟我商量。”
“算了,所幸只是皮肉伤。”
沈寅止站起身,“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现在想吃什么,我吩咐人给你做。”
“不饿,我想出去走走,屋里好闷。”
奕元刚想去扶她抬起的胳膊,就被沈寅止的身子直接撞开,他不情不愿地噘着嘴小声嘟囔:“邦硬的大屁股。”
正是晌午,光打在身上很快就变得温暖。
沈宴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旋即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道:“方才奕元说,沈姝再也不会欺负我了是怎么回事?”
沈寅止随意踢开挡在沈宴卿脚前的小石子,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点属于她的惩罚罢了。”
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一条沈宴卿从未见过的路,她好奇地指着路尽头的小院,“是谁住在这里。”
“祖母住在里面,不过她脾气古怪,你还是离她远点”
“呸!”
一根带着疾风而来的长棍“啪”
一下就抽在沈寅止的后背上,“不肖子孙,竟敢这样编排老身。”
他面色一变,连忙转身跪下,“是寅止失仪胡乱说话,还请祖母见谅。”
“给我跪上几个时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话说这丫头是我孙媳吗,怎么跟上一个长得不一样。”
一身粗布素衣的老太太手握长棍,矮小的身材却站得溜直。
那脸颊满面红光仍旧十分饱满,只是一道足足贯穿整张脸的疤痕显得异样骇人。
“回禀祖母,她叫沈卿卿,是爹最近寻回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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