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想到。
悠然肩膀颤抖,眼泪在眼眶打转,自责、愧疚和心疼几乎将淹没她。
她厌恶自己的迟钝,后悔在他说出告别的话后,还能心大的在他身边睡着。
那种永远失去他的恐慌裹挟着她,悠然双腿无力跪倒在地,捂着脸,喉咙里出压抑的抽噎声。
管家于心不忍,难过地别过了脸。
小顾总之所以现在离开,其实是给小姐留点念想,早在在一周前,他视力就开始模糊。
怕小姐知道后难过,小顾总一直瞒着不让说。
“小姐,小顾总只是外出办事,等他事情办完了,就会回来。”
管家声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您要是实在难过,就痛痛快快哭出来,别憋着。”
“他……”
悠然嘴唇颤抖着张合,声音哑的几乎要碎掉,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细微的破裂声,“他有、有什么、话,让你转、转达给、给我?”
管家怔了怔,思绪被拉回两天前,或许对既定死亡的释然,交代完身后事后,他笑着对自己说,想陪着小姐再爬一次姻缘寺。
自从得了绝命煞后,小顾总对一切都看的很淡,唯独在面对小姐时,眼底隐隐透出不甘。
小顾总对小姐的爱毋庸置疑,可偏偏在生离死别的时候,他什么多余的话都没交代。
在悠然期待的眼神中,管家歉意地摇了摇头。
没有告别。
就不算离别。
悠然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到嗓子嘶哑,哭到昏厥过去。
那天过后,悠然大病一场,高烧反反复复,好在第四天的时候,体温终于降下来。
见悠然身体好转,管家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实处,怕她会想不开,吩咐保镖小心守着。
中午悠然吃完药躺床上午休,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什么阴湿的东西黏着她,强烈的不适感让她汗毛倒竖,费力睁开眼,撞进一张阴柔中带着邪气的笑脸。
“哎呀,被现了呢?”
不等悠然做出反应,头顶响起恶趣味闷笑声。
来不及思考这人为什突然出现在她房间,悠然一面手脚并用爬到床的另一侧,一面大声向外面的保镖呼救。
只是预想破门而入的保镖没出现,男人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她眼前。
她惊恐地往后退:“你是谁?”
赫连苍一言不盯着她,半晌笑吟吟地抬起手。
悠然只感觉身体一轻,喉咙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窒息感扑面而来,心脏狂跳,手心渗出一层黏腻的细汗。
赫连苍面无表情看着她挣扎的可怜模样,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被取悦到的愉悦笑容。
感受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悠然身上汗毛根根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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