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不吃活物,他在等我们死。”
嘉波也看见了来自上方的阴影,他勉强给自己的脖子折了个角度,使得头顶破破烂烂的礼帽掉落在齿间。
含含糊糊地说:“接住。”
那顶镶满宝石和扑克的昂贵帽子就落在小孩眼前,帽檐缺了一个口子,缎带有灼烧的痕迹。
“给我的?”
“谁要给你了?借给你一小段时间。”
嘉波说,“你戴上吧,我不想看见你的眼睛。”
“哦……”
卡卡瓦夏努力地伸长脖子,再把帽子盖在自己脸上。
“大哥哥,这样可以了吗?”
“闭嘴,我也不想听你说话。”
嘉波任性地嘟哝,死亡是虚无而又令人恐惧的事情,而在他身上却看不出这一点,他只在乎小朋友有没有老老实实听他的话,看见他的眼睛总让他想起砂金。
讨厌鬼,罪魁祸首,把他丢到这里的疯狂赌徒。
最好别让我抓住他。
小孩听话地用帽子盖住脸,不言不语,他听见大哥哥的呼吸轻了,或许已经走到死亡的边缘,秃鹫的爪牙落地,踢开坚硬锋利的碎石。
所以这顶挡住视线的帽子,是怜悯他,好让他忽视一场必然又惨烈的死亡吗?
原野的风吹了又吹,卡卡瓦夏一动不动地等了又等。
高天的云层被吹开一点,地平线远远出现了几个人影,人影嘻嘻哈哈地走近,能看清他们披风下古铜的皮肤和肌肉虬扎的臂膀。
——是那三个卡提卡人。
腰上别着头颅,带血的弯刀晃眼,以至于呼吸困难眼前发黑的小朋友勉强恢复了意识。
“赌约……我完成了。”
他气若游丝,“快放我出去……”
“你放屁!”
为首的卡提卡人用大手抓起小孩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老子跟你打的赌是你跟鸟被埋土里,谁先死,现在你看看,鸟呢?!”
……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大哥哥砸死,然后又被秃鹫吃了。
卡卡瓦夏小朋友面对一团看不出原本面貌的血泥,实在是很难说出他遭遇的真相。
说了卡提卡人也不会信。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而另一个相对瘦一些的小个子捡起落在一边的礼帽:“哟,老大,这小子挺有钱啊。”
“帽檐上的宝石,起码值这个数。”
他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嚯,没看出来啊,你小子,”
老大笑嘻嘻地拍了拍小孩的脸,“还以为先前拿走的项链就是你最值钱的东西,没想到还藏了别的。”
“说!
好东西还有多少,都藏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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