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斑斓记忆,最是年少无知。
秋风吹落枯叶成深雨,枫叶红处自有无限恨意。
如何去形容失望,又如何能够不失望。
眼底是伤,心上是迷茫,记忆里是大雾一场。
生活是一个染缸,谁又把谁能染脏。
叶子在深夜里暗绿漆黑,像是谁曾经黑暗了许久的心情,像是谁曾经始终看不到光明的人生。
小雨在夜里打湿了花与叶子,谁的眼泪打湿了多年的枕头。
呜咽的风隔着密闭的窗户吹进耳朵里来,记忆里的嘶吼争辩始终在心口徘徊。
那些沸腾在脑海里的记忆,最终也会沸腾到心上来。
金天懿看着金宝丰被几个保安围着,也被一群游客围观,她很想说一句:爸爸,你不是说我们家不差钱吗,你赶紧交罚款吧,我们走吧,好丢脸啊。
但是她没有说,她根本不敢反抗。
她的每一次多嘴,换来的都是挤兑和怒骂,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而是捡来的,要么是抱养的。
亲生的怎么会这样对待,又如此区别对待。
可是她越长越大,与林锦绣和金宝丰极其相似的眉眼轮廓始终昭示着,她是亲生的,这个事实。
刚开始脱离儿童期,进入青春期的金天懿在这样有些畸形的家庭里,从有点迷茫,变成非常迷茫。
她觉得,她父母的教育,与学校里老师的教育,背道而驰。
但是事实是,她的父母是错的,老师是对的。
那一日的最后,金宝丰乖乖的交了罚款,一边掏钱,他把钱扔在地上,一边怒骂保安:不会看眼色,不会看脸色,也就只能当保安了,也就只能挣这点小钱了。
尚且年轻的保安队长怒不可遏:你他妈的再说几句试试,你是个傻逼吧。
林锦绣站在旁边,笑得很冷:说说怎么了,自己做的什么职业,自己心里没数吗,一个月就拿那点钱,都没有我家保姆挣得多,怎么,还不能说了,当婊子还立牌坊,不够恶心的。
金天龙把吃了一半的烤肠扔在地上,使劲的推了保安队长一把。
那个烤肠被他踩了一脚。
年轻的队长身高很高,本来就在吵架,根本没注意到小孩子。
他被这一推,直接一个踉跄,然后撞到了坚硬的桌子角上,鲜血顺着桌角开始流淌。
地上是鲜红一片,比深秋的枫叶更加鲜艳。
金天龙笑着拍着手:哈哈,傻逼流血了。
林锦绣不以为意:哎呀,你怎么还碰瓷啦!
金宝丰把气出了,一脸得意:可别赖到我们头上,真可怕。
金天懿站在旁边,她想说:就是弟弟推的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可是她没说。
她也不敢说。
因为上次,金天龙在家里打保姆阿姨,她就说了一句,打人是不对的,就又挨了林锦绣的一个巴掌。
所以这次,她选择了忍气吞声。
她不想挨打。
年轻的保安队长捂着脑袋,被自己的同事扶着,他苦涩的笑着:我们这里有监控的,是谁推的我,都有证据的,你们休想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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