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
白黎调出了手写屏幕,笑眯眯地说“他乡遇故知,人生大喜事啊,签个名呗。”
布鲁克以指为笔,在屏幕上写了一行字黑夜终会过去,黎明必然到来,祝我的好朋友白黎永远幸福快乐
落款是“你忠诚的朋友布鲁克澈格林”
。
白黎讪讪“我这种自己跑的人,算是你的朋友吗”
“在记忆里,一直都是。”
布鲁克认真地说,“你没歧视过我,还帮过我。”
白黎更不好意思了“没这么夸张。”
顿了顿,又说,“我以为你不会希望再有人提起那段日子了。”
按照常理来说,布鲁克现在已经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了,承认一个过去泥沼里认识的朋友,无疑是在提醒他自己曾有过多么不堪的过去。
何况她也算不上是什么朋友,最多自己饿着肚子,把分到的半支营养剂给他喝而已。
这算得了什么呢只是处于良心,没办法漠视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而已。
“那也是分人的,我就没有再去找过我舅舅。”
布鲁克淡漠地说,“他们不要我了,我也就当他们死了。”
白黎保存了自己的签名,美滋滋地说“我一直觉得那些乞丐变富翁的故事都是骗人的,没想到自己喝了一碗鸡汤,来人是要多做好事啊。”
布鲁克转头着她,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很多事,白黎可能早就记不清了,可是他不是,时隔多年,回想起来依旧清晰得毫发毕现。
那天,他快要死了,因为演唱时唱错了一个音,被主唱和团长狠狠教训了一顿,本就脆弱的骨头不堪重负,碎裂断折,还被罚了三天不许吃营养剂。
他蜷缩在破旧脏污的毯子里,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就只有一个念头要结束了吗
他从出生起就没有体会过温暖,只尝过痛苦,所以,对于他来说,人世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就这么死了,也许是件好事。
可是有人把他叫醒了,声音凶巴巴的“喂,醒醒。”
他不堪其扰,艰难地睁开眼,蹲在他旁边的是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几乎分不清楚性别。
她手里握着一支只有三分之一的营养剂,粗暴地塞到他嘴边“吃吧,别死了。”
说实话,他其实不想吃的,可是刚刚张开了嘴巴,营养剂就流进了口腔,水分润泽了干涸的嘴唇,本能让他大口吞咽起来。
“能吃应该还不会死。”
她自言自语地说,“喂,别死了啊,你死了就浪费我的营养剂了,坚持住,只要活得比他们久,我们就能在他们的坟头上蹦迪”
他“”
没听清,她说了啥不过有人在耳边说话,好像就没这么想死了。
很久很久以后,他回想起这件事,总会想道青天白日里,人们通常会忽视微弱的光芒,可是对于身处黑暗的人来说,一点点的温暖,就好像是黑夜里唯一的星星,再黯淡,也是他眼中最明亮的光辉。
他从她的身上,得到了黑暗里的慰藉,和活下去的勇气。
白黎,白色的黎明,多么贴切。
他一直记得她,和友谊抑或是情无关事实上,他很长时间里没搞清楚她的性别,而是对温暖、对希望的记忆。
闲聊中,黑夜降临了。
布鲁克自遥远的记忆里抽身,略感奇怪“他们居然一直没有找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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