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对叶姑娘的恨意着实没有由来,可是他又不是圣人,做不到然物外,寻常人就连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难不成爱恨也由不得自己了吗?
木门阖上出一道吱嘎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间很是明显,谢虞之的视线从宣纸上缓缓扫过,最后停在了“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或许那日跪在菩萨面前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想的,难道日后如鼠辈一般抱头乱窜就是她的解脱之法吗?
他拭目以待。
月色千里,西山寂寂,叶清清忍着疼痛一直朝前走去,丝毫不敢停歇,她不知道谢令有没有追上来,她不想为奴为婢伺|候旁人,更不愿意在牢狱中困守一生。
世上只有天生的畜生,哪有天生的奴婢?
所以她不敢停下,她只能一直朝前走去。
一直等到明月高悬的时候,她这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她右手扶住粗壮的树干,拼命地喘着气,等喘过气的时候就回往身后看去,生怕有人追上。
林间寂寂,一直等到确认没有人追上来的时候,叶清清才敢卸力一般坐在地上,周围是如此的寂静,她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响和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休息了许久,她才逐渐喘过气来,而后从怀中掏出了方才的那根银簪。
时间过去太久了,银簪上的血迹早就干涸了,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擦干上面的血迹。
她一开始还能勉强维持冷静去擦银簪上面的血迹,可后来她更是直接崩溃了,一直等到面容上浮现点点凉意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委屈吗,怨恨吗?
她当然委屈,旁人穿越就是锦衣玉食,到她这里就是仓皇逃窜,她没有穿越女施展才华、平定天下的野心,她只想回家。
她一定要回家。
脑海中又浮现了这个念头,叶清清便也渐渐止住了哭泣,她不想哭的,她还要积攒力气赶路回家,可偏偏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竹子那般,根本止不住,擦了许久,眼泪反倒是越擦越多。
她也便放弃了,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金疮药洒在伤口,疼痛倒是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她不能这般自怨自艾,她一定要回家,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
或许是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她就这样坐在地上、靠着树干不知不觉就睡了。
月光悄然洒落,她面上两道清泪依稀可见。
她没那么多时间用来难过,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夏日的日出总要早一些,叶清清很早就醒来了,昨日上过药之后,身上的伤口倒是好了许多,她扶着树干起身,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地图,沿着上面的路线朝前走去,继续赶路。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总算是遇见了一条溪流,她走到溪流边蹲下,垂眸望向了溪水中倒映出来的容颜,用双手捧出了一捧清水洗脸,随后便拿出了怀中的银簪,用清水将上面的血渍清洗干净,用银簪重新将凌乱的丝挽了起来。
她原本是想要依照之前出城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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