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一阵剧烈的咳嗽结束,薛博远再睁开眼看绥卿时,现他的脸异常紧绷着。
虽说这人一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但他很多时候是不吝啬笑容的,正因如此的表里不一,才在民间有了个“笑面阎王”
的诨号。
可这会儿他真正将脸寒着,又叫人觉着还不如像往常那样做做表面功夫来得心安。
薛博远不禁生出几分彷徨:“、大人?”
“呵”
绥卿的唇角微微展开,似春柳划开冰湖,撩起几圈儿微澜:“恐怕要让尚书大人失望了,这话恕某难以转呈陛下。”
“为何?”
薛博远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终究没有那么大的气力,抬了抬身子,最后还是乖乖躺回了床上,只目光灼灼地盯着绥卿。
“因为……”
绥卿有意拖了个腔调,缓慢抬起右手来,罩在薛博远的颈上:“死无对证啊。”
话音落处,指间骤然收紧,他只用了一分的力,便令床上的人彻底安静下来。
他起身,没事儿人似的信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笑眯眯看着门外不知站了几时的小娘子:“既然想看,就进去看一眼吧。”
姜念晚怔了怔,便急不可待地越过他跑到架子床前,伸手探了探薛博远的鼻息,不可置信地沉吟:“没气儿了?”
她又不死心地去探他的颈脉,已无任何活着的迹象。
不仅如此,脖颈好像还……断了?
姜念晚回头看了眼门处,已不见绥卿的身影,但方才只有他们二人在屋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有机会下手。
是以尽管极其不可思议,但真相只有一个——绥卿帮她杀了薛博远。
只是这样的手法,会否太过明显了?姜念晚想着此事不应再多连累一个,于是动手帮薛博远整理了整理,将原本掐断了的颈骨又凑合着接了回去,这才放心离开。
屋外天地宽广,月华如水,姜念晚走到绥卿的身后,随他一起抬头赏月。
良久,两人都未出一言,似不忍打断这难得的静谧美好。
看够了,他便转过头来打量起她,好似重新认识她这个人一般:“原来是魏娘子。”
姜念晚倒也不介意他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带着十二分真诚提出个建议:“下回别再下手那样狠,容易漏出马脚,摘不清自己。”
绥卿付之一笑,重又抬眼去看月:“我又帮了你一回,打算如何报答我?”
“你放心,今日这情我肯定领!”
她认真思索了须臾,道:“这样吧,你若有法子带我去一趟京郊的不周山,我便还你一个保命的药囊!”
绥卿原本只是打趣,听她如此大方,奇道:“上回不是说有几味药需鲜取,且其中一味关键还只在西洲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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