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之下,圣多明哥与郊外废土靠近的公路一旁,一幢昏暗屋房矗立。
“你怎么看?”
凭靠着公路一侧的栏杆,西瑟开口,对着身旁的伊莎尔问话。
“看什么?沙比公司狗?老船长?还是那个苦主?”
伊莎尔一句话点出来的三个人,这会可都在自己二人身后的屋子里头氛围“友善”
地交流着呢。
又想起来了自己刚刚在一旁旁听到的那公司狗话语,西瑟原先还算是坚定的一颗拳拳之心这会也都动摇起来:“我觉得那个公司狗说得很对,该死的不是她。”
“‘我不过就是一个公司里头的小人物,我这个岗位存在的意义就是通过电话向客户复述一遍公司ai模型所下达的拒赔结果,拒赔的决定压根也不是我个人所能左右的。
’”
并没有正面回答西瑟问题,伊莎尔仅仅只是口中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在那屋内的所闻,但西瑟还是能从这一句的话音之中听见与自己同样的动摇。
“‘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对一个刚出生,还在保育箱里头的孩子我又怎么可能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切断他的保障。
但我的意见又能有什么作用,我的意见所能造成的唯一结果,就是让公司把我裁撤,再换一个新的拒赔专员上来,仅此而已。
’”
似是力气被尽数地从躯壳之中抽离,越是说,伊莎尔的语气便越是轻虚。
而一旁的西瑟从伊莎尔的口中再一次地听见了这话语,满腔的怒火再度燃起,却又无处宣泄。
“呵!
草!”
‘咚!
’
口中再一次地怒骂出声,一只拳头又一次重重砸在了金属护栏之上。
但即便如此,西瑟心中忿忿又岂能平息?
“难道就没办法治治那些个医保公司嘛?大不了,大不了让市民们不去买他们的!”
恨恨地一摊手,西瑟将头转过去拿眼直直找上了伊莎尔的眸子。
可西瑟话语也未免天真地有些过头,让伊莎尔听了脸上不禁挂满了嗤笑:“不夜城的法律可规定了,所有拥有合法居留身份的人,甚至不是公民的,都必须购买医保。
满岁或者有指定残疾的政府出钱买,其他的都得自己出钱买或者公司代买。”
“那保险公司总有几家竞争吧?一家坑爹,不能买别家的吗?这里不是自由城市嘛?不是有那无形的大手来搞市场调节嘛?”
还不死心,紧跟着着伊莎尔还没落下的话音,西瑟又是一个新的问题问出了胸臆。
“对,没错,优胜劣汰,无形大手,自由市场。
但先,优胜劣汰优胜劣汰,什么是优?什么是劣?对于一个医保公司而言,是更全面体贴地服务购买客户是优,还是更能赚钱省下保费是优?
其次,自由市场自由市场,自由的是囤货居奇,自由的是水分溢价,你在不夜城待了那么久,难道就没听说过五千欧元一瓶的依地酸钙钠?你以为这五千欧元里面是多少的溢价?如果不买医保又有多少人消费得起?
最后,这些个医保公司难道你以为他们就只是单纯的医保公司?从药品,到医疗器械、医生培训、终端医院,哪一个不属于生物科技的旗下产业?你难道以为在这一片寡头市场之中还存在着新鲜血液竞争嘛?”
但却叫伊莎尔的句句反问,给西瑟问得一时语塞。
而伊莎尔那双直视着自己的眸子里头,又潜藏着深深的厌恶,但西瑟却不明白,那究竟是对于什么的厌恶。
“当然,也并不是说一开始就这样,至少在大概八十年前的时候吧,那会医保公司们还不能随意地拒赔,那会至少还有点监管。
但现在嘛,你也看见了。”
说到了这,伊莎尔又是一指指向了自己身后,那幢幽暗寂静的小屋方向。
“我记得没错的话,医保分级,白金级、金级、银级、铜级,四级医保会员评级制度也是那一次医保被次写进了法律条文。
你或许见过,天上呼呼乱飞的创伤小组,那些个就是白金和金级会员的专享。
你觉得要是这位苦主有那样等级的服务,还用愁什么断保的事嘛?”
伊莎尔再出口讽刺的话语不知是讽刺的何人,戏谑的笑颜也不知笑的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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