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竹探身朝景稚背影提声道:“小姐,您在车上打吧,我们下去。”
景稚未回头,只提声应道:“不用,外面冷。”
檀竹知道景稚的性子,景稚怕冷,但心里装着这些天天跟在身后的小官儿,宁愿自己冻一会儿,也不会为难她们。
路边未化的积雪踩在脚下出吱吱的声响,边上是闹市,景稚披上毛绒毯子后,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拨通了电话。
江南的寒风带着浸润骨头的湿气,景稚收工前换了拍摄时穿的旗袍,身上的这身旗袍鹅黄色系,还套着一件绒质披风外套,细腕戴着一只高冰种翡翠玉镯,镯子的飘花灵动古韵,犹如山间水墨画,脚底一双裸色红底跟着鞋衬得她整个人精致典雅。
她持着手机,微微低头,只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狐狸眼露在外面,即便这样,路边偶尔有路过的年轻人,也忍不住为她三步一回。
电话还没接通,风吹得景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圈微红。
八秒。
九秒。
……
景稚微微压下睫毛,不禁眨眼后,睫羽沾了点晶莹的泪珠。
她吸了吸鼻子,再抬眸,一滴泪和珍珠似的落在雪地上。
狗男人,还不接电话。
景稚心里焦虑难受得恨不得想现在见到傅京辞,然后狠狠咬他一口。
心里正怨念着,下一秒,手机拨通音截止,电话里传来傅京辞温沉的声音。
“喂?”
景稚持着电话,伸手抹掉眼泪,却越抹越多。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接电话。”
听筒里未接着传来傅京辞的声音,而是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响。
两秒后,傅京辞轻轻呼烟的声音传来。
“你删我、挂我电话,不允许我生会儿气?”
傅京辞的声音俨然没有要勃然大怒的意思,反倒是温雅深沉,克制后的清醒。
景稚眸光流转,看向了边上霓虹璀璨的商业楼,一边抹泪一边怨怼嗔怪:“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你偏要吃这个醋……”
她的声音很颤,带着明显的哭腔。
傅京辞慌乱一瞬,语气里匿着一丝小心翼翼:“你哭了?”
原本还可以忍住,但他一问,景稚就忍不住了,委屈地嘟了嘟嘴,“还不是你气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傅京辞说话,怨怼带着娇嗔,又带着撒娇,即便是责怪,他也没有要动怒的感觉,只觉得心里被揪了一下似的。
良久,他悄然开口,“小宝,我错了。”
磁沉的声音里,都是认错的谴责感。
回车上时,景稚的眼泪已经干了,但檀竹还是通过她微红的眼圈察觉出了什么。
“小姐,您哭了?”
檀竹轻声问。
景稚把身上毯子重新铺好还在腿上,娇嗔告状道:“被先生气的。”
檀竹鼓了鼓腮帮子,帮着出气道:“先生真该死!”
闻言,景稚抬眸一笑,被檀竹逗乐了。
福特eo保姆车行驶在公路上,转入福泽路,夜色渐浓,保姆车入了中式古典园林熹园。
晚八点半,景稚走过水榭兰亭,入了关雎厅,花厅大门两侧分别题有“琴瑟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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