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至今,大名还没取。
病床边,闻书砚回想豆苗出生的那天,月日,大雨,立秋,秋天到了。
“过来。”
闻书砚招呼高赫。
高赫走近一步,“干什么?我可不会取名字啊,我儿子名字还找算命的给取的。”
“封建迷信。”
闻书砚抬起胳膊,从高赫胸口前的衣兜里抽走一支笔。
高赫反驳:“起封建迷信?那你给你老婆烧香拜佛不算?”
“当然不算。”
闻书砚从柜子上拿了一张沈知蒽的血象报告单。
他把报告单翻过来按在桌面上,笔尖动,写下三个飘逸的字:闻湫诣。
“湫”
同音“秋”
,“诣”
有“至”
的意思。
湫诣:秋天到来,丰收的季节到来。
同时,湫:清和谦善,闲适有福。
诣:成就非凡,鸿儒硕学。
闻书砚把写了名字的报告单递给高赫,“麻烦你帮我跑一趟,一会儿我还得去看鹿软软。”
“我忙得很,”
高赫嘴里开玩笑说着,目光定在“闻湫诣”
三个字上。
闻书砚确实多才,分秒间就给女儿取了个好名字。
高赫又改口,“不过看在名字不错的份上,这趟我就帮你跑了。”
“多谢。”
闻书砚嗓音倦乏的沙哑。
-
如高赫所说,沈知蒽在术后第四天醒了。
她醒时,闻书砚刚好在病房的卫生间里冲澡。
刚睁眼,鹿软软,豆苗就惊心地跳入沈知蒽脑海。
这个时候,手机在枕边嗡嗡响起。
屏幕上闪着一串归属地未知的陌生号码,沈知蒽恨透了那串数字。
躺在病床上按了接听,对面还没说话,她虚弱的声音先传入话筒。
“周望澎,我为什么要遇见你,我求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不想知道你的消息,如果非要让我听到你的消息,我想是你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周望澎在电话那头听着这久违的声音,虚弱到不行,却字字有力,句句如刀。
戳得心口里一抽一抽地疼,周望澎吸着烟往下压。
他没做任何解释,这次,虽然不是他的意思,但是和他做的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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