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疾接过后,并未立即翻开,而是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张纤雨回答:“前两天从我爹的旧书堆里翻出来的,那堆书我经常看,以前可没有这东西,你说上面画的会不会就是那妖魔?”
张文书生平虽未见一妖,可毕竟是靖异司的文书,描绘妖魔是基本的职业素养,若真是见到,是很有可能会画下来。
“那除了我,你可有给别人看过?”
张纤雨使劲地摇摇头:“不,连我娘都不知道呢。”
陈无疾点点头:“做的很不错,记得这件事情以后谁也不许说,哪怕是靖异司的其他人。”
“可……可这能找到这妖魔,治好我爹吗?”
他沉思良久:“也许可以呢!”
“好吧。”
又待了片刻,等到张夫人回来,陈无疾将二两银子全部交给她,回家后关好房门,才是将袖子里的那张纸摸出。
纸张叠了两叠,隐约可见水墨透出,待到彻底打开后,潦潦草草的笔迹尽显其上。
不是红龙,是一头外形恐怖、周身被墨色气息环绕的大野猪,在野猪的身后还有一道虚影,笔墨最后就停留在这里,应该是来不及。
朱老八。
这是陈无疾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杜武娘曾骂过他是一头野猪,而且他的身上也的确有野猪的习性,就比如饭量很好,就比如入睡很快。
桃源县靖异司五位神官里,就属于朱老八与杜武娘的关系最好,已经确定杜武娘是妖了,朱老八是妖魔的概率又岂能小。
一定是那天晚上,去靖异司的张文书撞见了朱老八的真身,然后由杜武娘出面,施展手段让他得了失心疯,后又被宋青以银针封魂,算得彻彻底底的不能开口了。
越想,陈无疾越是心惊。
在大成治下,本该执掌妖魔事的靖异司,竟然就是那块法外之地。
宋青、韩冬青、司徒文远,甚至那株槐树,也许离妖魔也不远了。
次日。
天放亮。
连续几日没有去靖异司点卯,陈无疾在修炼过后,换上那一身鱼鳞密集,背上那柄制式长剑,向着靖异司行去。
这里还是原先的样子,立在门口,门匾上那三个金漆书写、透着威严肃穆的“靖异司”
大字,依旧鲜亮,那株将枝丫从内院伸出的血色槐树,散出的光泽更加妖冶。
不知将这么一株槐树栽种这里,是不是有某种目的?
正思索时,陈无疾周身忽然起了汗毛。
他的神魂清晰地感知到,四下里正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难道是槐树生出了意识。
“好一株树,当真是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呐!”
学着酸腐秀才样,在槐树下摇头晃脑吟诗一句,才慢悠悠朝着文书房里走,那种被人监视的目光,逐渐感受不到了。
刚才盯着他的,就是这株树。
陈无疾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屋子中坐定,刚刚烧开一壶茶,就听得院子里一阵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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